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薛之谦]诸事不顺皆撸串 作者:声嘶力竭苦作舟 文案 薛之谦觉得这年头身高没有170还敢上街不穿高跟鞋的女孩子已经少到比身高没有175的男生都要稀缺。 薛之谦:四儿四儿!我们出去撸串吧!江秋:失恋才撸串 薛之谦:四儿四儿!你唱我的歌吧,我想听!江秋:你是想失恋吗 薛之谦:四儿四儿!我今天又长高啦江秋:薛之谦。把你脚底下那个苹果箱拿走 内容标签:乡村爱情 娱乐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之谦,江秋 ┃ 配角: ┃ 其它: ================== ☆、一回撸串   薛之谦后来才发现,在他那么大的朋友圈子里,癫狂起来的画风跟他相似的有不少人,大多被他影响着一起疯,当然,大张伟纯属天生爱闹腾,净做跟人抢饭碗的事。   但不乏有跟他性格截然不同的友人。现在沉静的君君是其一,那么江秋应该算的上是他的反面例子。   ?这个比喻用得不好吗。没事,江秋说没太大影响。   薛之谦咬着手指窝在沙发里想着,刚认识那会儿江秋还只是沉默寡言,起码还经常会被他无厘头的笑话逗笑,露出比他皮肤还透亮的白牙。   现在呢?薛之谦漫无目的地转着自己小指上的克罗心戒指,一双黑亮的眸子盯着冒冷气的空调,除了制冷机之外还真想不到什么特别确切的形容词来比喻江秋现在给人的感觉。   制冷机算不上,就是,过了二十五岁生日后,江秋像是顿悟了很多,然而在薛之谦眼里,这还不如之前呢。江秋之前是冷静自持的代名词,但大众对她的印象还是十分积极向上充满朝气的正面形象。时至今日,江秋已经被埋没到走在街上,人们只会当她颜正气质好多瞟了两眼,擦肩而过之际怕都不会知道这人曾经多么惊才绝艳。真的是决心要浪费那么好的天赋,薛之谦叹了一口气,为这个他相识了那么久的友人觉得不值。   薛之谦偶尔闲暇时刻会哼起在江秋的工作室里听到的轻快明朗的旋律,想到新曲子时想给她一起分享,打开微信界面后发现上次聊天还是自己尴尬的结尾,按住录音键的手又缩了缩。这么想着,那条只有自己呼吸声的两秒语音已经显示在发送状态。薛之谦呼吸一滞,从沙发腾地一下跳起来,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想要关掉家里的wifi。   薛之谦没一刻那么痛恨现代发达的通讯技术。   不想都知道江秋根本不会是一个会秒回人的主。薛之谦郁闷地抓了抓头发,后悔着没用微博给江秋留言,还能查看对方到底有没有已阅。顺手点进江秋的相册,最近的一条动态仍旧是四个月之前的那张难得的自拍。江秋怀里抱着她那只灰黑色的布偶猫,正抬眸看着镜头,未施粉黛的脸带着微微的粉红色,不过脸上的表情倒和她的猫如出一辙。江秋微蹙着眉,想必那时她母亲又跑到她的公寓里查岗了吧,她满脸都写着“你们这些愚钝的铲屎官”。   薛之谦干脆横躺在了沙发上,悠闲地把腿放在了扶手上,抓过一个抱枕就闷声地笑。   他心情莫名就好了很多,退出相册的界面后他又切到了跟江秋的聊天窗口。绿色的语音挂在那儿还没得到回复,薛之谦抬头扫了扫墙面上的钟,低头开始编辑起新的会话。   我:出去撸串啊!   薛之谦关了锁屏,一下潇洒地把手机丢到茶几上,心中思索着晚上要来几十只腰子才能吃穷江秋。出乎他意料的,江秋这次不到两分钟就回复了他。   江秋:失恋撸串   薛之谦失笑。之前失恋他总是一个人出去撸串喝啤酒抒发感情,大半夜除了热衷于熬夜写歌编曲的江秋,他倒也没觉得打扰到了江秋,两三回之后,他索性一失恋就把江秋拉出来大吐苦水,据江秋当时的原话是,“酒品还行。除了话多都挺好的”。想起还特别逗,江秋那会儿一挑眉,还补充了一句,“没认错人,没动手动脚。”   没想到她把这梗记得挺牢的。薛之谦动动手指,想着回复什么,谁知江秋的消息先来了。   江秋:我失恋   !这可算是大新闻了。薛之谦维持着张着嘴巴的表情,手指悬停在手机屏幕上,半天也没想出这会儿该回复什么才能让江秋好受点。他紧皱着眉头,回想着江秋以前安慰着他的话,最后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我:十个腰子。不能再多了!    ☆、二回撸串   薛之谦这头心急火燎的,就差招呼个飞机折腾个几分钟,咻得一下就能飞到江秋身边。薛之谦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太会聊天,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江秋看起来也没有聊天的欲望。在他忍痛发出看在江秋失恋的份上要请她吃十个腰子之后,江秋一直没有回过他的微信,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到那条消息。   江秋以前还算是个蛮有朝气的小孩。薛之谦3边给自己戴上口罩边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好歹他现在也算是个名人了吧。   江秋很少在人前谈论起自己的恋情,问起倒也没怎么扭捏,他倒是也有听闻说男方家里是个有钱的主,一开始不太放心,见他们在一起了个三年也没出啥差错,这才放宽了心,没想到啊...   “诶!师傅,□□给我下吧!”薛之谦给江秋拨着电话,一头跟司机师傅说着话。   “小伙子啊。我听你声音有点熟悉啊,你是不是那个,薛,什么的歌手啊?”师傅慢吞吞地说着。   “哪有。”薛之谦不好意思地笑着,“我模仿薛之谦的。我是他粉丝。他最近要出新歌了,好听还不要钱。师傅你去听听啊!”   把担子撇干净后,薛之谦又不遗余力地把自己夸了一把,这才像火烧屁股一样下了车。   而江秋面前已然是摆了一堆的签子了。这哪里像是只有十个腰子的样子啊?!薛之谦一面为自己肉疼,一面拉开她对面的凳子坐下。一不留神踢到了地上的易拉罐,他往地上看了眼,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什么鬼!这是刚开完趴还是咋的。你开大那么6啊!”薛之谦骂骂咧咧地抽过江秋手里最后一串腰子吃起来。   “给你剩了一罐。”江秋扬扬下巴,薛之谦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刚刚下午哭过一场,眼底通红不说还布满了血丝,面色也没平日里看上去那么有生机。   只有那种眼神。薛之谦在心里说道,不管是什么时间什么场合,都亮的跟灯泡似的。   “怎么闹得啊,跟我说说。”单手开了啤酒罐,薛之谦把唇覆在边缘上小口小口地抿着。   江秋的动作明显的顿了顿,她把落在耳旁的碎发别到了耳后,顺着莹润的指尖,薛之谦都能清楚地看到她喝了点酒有点粉红色的耳根子,软软的绒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难得的温柔。   “对方觉得我不爱他。”开口时江秋还是困惑地皱了皱鼻子,充满童真的小动作一下俘获了薛之谦的同情心,他在心里暗下决定,不管江秋做了什么都是男方的错。他正天马行空地想,谁知道江秋就不说话了,一心一意地低头喝酒。   “这就没了啊?你还真只是出来吃烧烤的啊?”薛之谦噎了一下,这么问道。   此时已显得有些醉态的江秋眨眨眼,抬头无辜地看向薛之谦,嘴里说出的话却和那纯良的表情没有半分相符,“是你提出要来吃的。”   好有道理的样子喔,想想也没什么错的地方,但是宝宝莫名的就是好气喔?薛之谦恨恨地灌了一口冰啤,试图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看薛之谦吃瘪的样子实在有趣。江秋装作抬手喝酒,用手臂挡住了自己有些上扬的嘴角。薛之谦这人一直都很好,不管对支持他的人、他的亲人、他的朋友,只要谁有困难,能帮的他都帮,凡事都要揽在自己身上。交到这种朋友,算是江秋这么个漫长人生以来做过的最成功的事了。   张了张口江秋想说什么。薛之谦抬眸时刚好撞上了江秋的这欲言又止的神态,他瞪圆了眼睛,镜框后的眼睛亮闪闪的,他凑过来促狭地笑,“你是不是被我感动到啦?”   接着他的头就被江秋毫不留情地推开了,然后就听见江秋用那夏夜里能让人感受到丝丝凉意的嗓音在那儿跟服务员说再来些腰子。   薛之谦却是对她刚才想说的话心知肚明,他直起身,弯腰掠过桌面,俯身向她的头触去,她头发柔顺得可以去给洗发水做广告,耳侧总有调皮的发丝被风抚动。他本来想摸摸那触手可及的耳朵上的细小绒毛,因为距离他的手好像只有风的呼吸。薛之谦愣了愣,不免觉得这般动作对朋友来说显得有点暧昧,于是他的手又换了个方向,轻轻地搭在她的头顶,温和地摸了两下,“不用谢。”   薛之谦见江秋又抽了抽嘴角,自以为她要说什么煽情话,抱着个易拉罐子就满心期待地看着她。   “服务员。再加三对中翅。微辣。” ☆、三回撸串   晚风吹过带来一阵萧瑟,江秋摸了摸自己有些起鸡皮疙瘩的胳膊,付了钱就想走人,后来想想她这么不负责任地把这薛之谦放在大庭广众之下还真不是什么人干的事。   她支着下巴,放空了视线在哪儿发呆。薛之谦只是喝完了一瓶酒,也没怎么大醉,只是乖巧地坐在那儿,两手还规矩地放在膝盖上,那混沌的眼神倒是很好地说明了他正晕乎乎地想辨清对面坐着的人的方位。   小可怜。江秋这么在心里说着,真打算没责任感地就把薛之谦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江秋。要亲亲。”薛之谦猛地抬头,笑靥如花地冲着江秋伸出了两只手。   Excuse me?江秋半侧过身,掏了掏耳朵。此时已有不少人开始看她的热闹,毕竟在这消费水平不高的小角落鲜少会有像他们一样容貌气质都出众的人。江秋一不留神吸进了隔壁桌的烧烤味儿,辣味这么利落地冲进她的喉咙,她一把抓过薛之谦面前的啤酒就往嘴里灌,喝完后还难受得咳了几声。   “我在外面呢!待会儿就走!没事儿,这儿没人认得我。没人拍照。我会注意的。”   江秋用“关怀智障儿童”的眼光怜悯了薛之谦片刻,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弯腰从薛之谦的口袋里掏出了口罩,细心地戴在他的脸上,确认连他妈都认不出他了之后才放心地起身。   “你要甩了我啊?”薛之谦小声地问道,一双乌黑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江秋,好像她说一句是,他立马就能哭出声。   孜然味辣味还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江秋咽了口唾沫,还是决定把这半醉半醒的货打包带走。   只是,先前他们这么一闹,不少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们。江秋叹着自己三流小明星的脸,拉着薛之谦的手臂走人。   喉管里痒痒的还是难受极了。江秋向那司机师傅道了谢,转身把薛之谦的右手臂搭在脖子上,左手环过他的腰把他往电梯口带。   “你别压在我身上,很重。”江秋深吸一口气,挺了挺身子让薛之谦不至于倒在了地上。   “不想动。”薛之谦用小奶音撒着娇,“谁叫你平时那么黑我?今天我要报仇。”   “你不能清醒点再报吗?”等着电梯从楼上下降,江秋把薛之谦放在电梯口的墙壁上靠着,自己坐在了垃圾桶盖上捶着手臂,“好歹是个一百多斤的男人吧。”   像是被热到不能顺畅地呼吸,薛之谦努力把口罩摘下,没想到差点把镜框给带了下来,一下磕在了鼻梁上。他揉着鼻子,声音有点闷闷的,“我没喝醉,我一瓶都没喝完。而且我也没全身都压着你。”   “行。”江秋抱胸,目视着薛之谦走进电梯按了自家的楼层,转身朝着他挥了挥手。   只不过她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见有人沉重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   “江秋!我想想应该是我送你回家才对。”气喘吁吁的薛之谦撑着膝盖这么说道。   “你觉得我喝醉了麽?”江秋上下抛着自己的家门钥匙,偏过头这么问他,“所以,说人话。”   “我家钥匙落在烧烤摊了!”   江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里无非传达出这么个信息“你继续编”。   对视良久,薛之谦还是败下阵来,他放弃地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拨着,纯黑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江秋,“我刚才突然想到一首歌!”   被气到没脾气的江秋正想破口大骂神经病,薛之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兴奋地晃了两下,“我们去你的工作室吧!顺路再买几串腰子!”   Go for sh*t!江秋平生第一次那么想揍一个人。 ☆、四回没串   给两人泡了速溶咖啡,江秋把薛之谦的那杯放在桌面上,自己撑着头用食指在杯沿轻轻敲着。   北京逃不离红灯绿酒,自在的生命匆匆忙忙地向着忙碌的未来奔波。快节奏的大城市其实很可怕,就像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失去了一直牵着的手,僵直在原地身旁擦身而过数不清心底漠然的人们。过去家里人曾经苦口婆心地说,女孩子不要独身去那么繁华的城市,在家相夫教子平平淡淡,操弄茶米油盐,安安心心地过完简简单单的一生才是好。   后来遇到了初恋,像生命中璀璨的流星般夺目,不由分说地照耀过她暗淡的一段日子,再被漫天星辰掩去了情爱的尾巴,直到消失身影。   中间沉寂过一段不短的日子。再遇到就是前些天刚分手的这个。有点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心里倒是完全不谙世事,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但是认真解释又很明事理。他会跑半个京城去买她想吃的东西,会在半夜突然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出现在她家门口只因为她说大白天不要太招摇,他为她挑清大大小小的鱼刺,挑掉菜里细小的蒜苗,瞒着家里出去打工用自己的第一桶金给她买了她从来没想过会买的项链,也曾紧张到手心满是汗,比慢镜头更慢地倾过身在她唇角轻轻落下一个温柔缱绻的亲吻,会在她做菜时突然跳到厨房里摸她腰间的软肉和她调笑,也曾在游乐园里被她一脸正色地糊了满脸的棉花糖,坐过山车时大喊着我爱你,在她生病虚弱到不行的时候跑过来照顾她,听她耍性子时也顺着她,耐着自己的脾气用生姜一遍又一遍地给她擦着脚底...   在那样的生活里,幸福就这么从手中如同沙漏般流逝,比一次花开花落来得沉重短暂而又悄无声息。斗转星移之间,什么都不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岁月不声不响地划过人的一生,就下深深的刻痕,剩下人们日渐苍老的身躯和臻于清晰的记忆。   “别哭。”   江秋正想反驳说自己没有哭,但见到薛之谦紧抿的双唇跟他眼底的红后又觉得自己未免有些欲盖弥彰。   “我之前太忙,没时间静下来去想过往。”江秋接过薛之谦递过来的纸巾吸了吸眼泪,“所以啊,早睡不仅仅只是提高睡眠质量。”   薛之谦把她的难过都收入眼底,淡淡地笑着,“怪我把你拉过来了。”   江秋点头,认同他这个错。   “你不哭?”   “拜托。我人老了,哪有那么多心情要哭啊。”薛之谦无奈地耸耸肩,“我有直觉这首歌会蛮好听的。”   “听调子有点耳熟。”江秋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觉得眼睛一时没有模糊得厉害才转过头,正经地跟薛之谦谈音乐,“对你来说这个前奏太难过,听众会觉得你刚经历过一段难以割舍的感情打击,里面有太明显的颓废感。”   薛之谦喝了口已经冷掉的咖啡,眸子中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江秋看见他的嘴唇嚅动了几下。   “那是你的歌啊。”   北京这晚突然下起了磅礴的大雨,天气预报也没提到过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许多人出门都没有随身带伞的习惯,雨里人们不少被淋成了落汤鸡,一个个躲进了出租车里亦或是便利店里期盼着雨赶快停。   透过那些阔别的少年日渐棱角分明的脸庞,我们能清晰地看到成长给予的吻痕。生命中注定有着痛苦的离别,才能让其绽放华美的光彩。   薛之谦轻声在江秋耳边哼着,   “不管你曾经拥有什么,我们生而孤独,在追求归宿的旅途迷路。” ☆、五回没串   那之后就没有再碰到过江秋。一是薛之谦自己人红了后就变得忙碌了许多,开始顾不上生活中的事;二是他,根本没什么理由再去找江秋,难得要他在微博上艾特江秋的账号,用很欢快的语气说“我写完新歌了哈哈哈!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COME ON 江秋,来撸串啊!”估计分分钟要被打死吧,无论是自家粉江秋粉还是路人之类的,现在是个地球人都知道薛之谦写歌从来是被甩。   这会儿结束了这个节目的录制后他就要飞上海忙里偷几天的闲好好给自己放松一下,每天雷打不动地睡到日晒三竿,不过他希望天花板不会再掉下来了...说不定那几天就有空去跟江秋聊音乐了,嗯写写新歌,听起来就很棒。   张鸣鸣见薛之谦敲着手机屏幕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动作了几下她没看清,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他又切到了微信的界面上开始刷朋友圈。   唉。这梗可不是想想就能有的,写歌也不是急于求成的事啊。张鸣鸣叹气,打眼看见薛之谦的聊天里突然冒出了一张赏心悦目的脸,她探过头去,问看视频的薛之谦说,“你还认识这种美女啊?”   “啊?”薛之谦刚写着段子就收到了江秋的消息说写了首歌给他听,这会儿他急急忙忙地去微信看新曲子,张鸣鸣这么问话害他吓得抖了抖,差点没把手机掼在地上,“没事,很早之前的朋友,特别低调,写歌特别特别特别有天分,我都找他给我改改歌啥的。”   “我认识你这么久还不知道有这号人物呢。”张鸣鸣摆明不相信薛之谦的回话,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哎呀真的啊!她是天才!想想啥东西就能出旋律!”薛之谦为自己辩解道。   张鸣鸣见薛之谦又有炸毛的倾向,连忙点头顺着他的意思说着,心里却是犯着嘀咕,她可是从来没听薛之谦提过这人,都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过她听了一会儿调子,只觉得十分舒服,兴许薛之谦说的是真的呢。张鸣鸣看了眼听见好的曲子就控制不住自己行为举止的薛之谦,感叹道他倒是有不少杰出的好友,看来薛之谦这老腊肉,也离熬出头不远了。   薛之谦兴奋地问着,   我:这啥歌啊。那么开心的歌快送我!   江秋勾了勾唇角,关了水龙头,拿过厨房门口的手巾擦了擦,她蹭了蹭自己的指腹,难得好心情地说,   江秋:十个腰子   薛之谦默。你信不信我写首歌叫“三对中翅”啊!你真以为我不敢是吧?!   但他却是真心实意地为这个好友高兴,因为她好像很快地走出了失恋的阴影,燃起了奋发向上的积极性。   我:那等我回北京。我们再去撸一次!不为失恋!   江秋:我还以为你要回上海   薛之谦不知道他自己看见这条消息时是什么表情,他有直觉觉得自己一定是笑了,而且是傻到家的那种笑容,可他还是控制不了他嘴角上扬的弧度,要笑不笑可不是薛之谦的风格,他捧着个手机,魔性的笑声顿时传遍了整个休息室。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回家了!睡觉哪有撸串这人生头等大事重要!!   江秋仿佛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就听见薛之谦猖狂的笑声,她捋了捋头发,低头缓慢而又认真地输入着,   这头薛之谦以为江秋懒得回复这种低级趣味的信息时,收起手机正想塞兜里,没想到提示音很快在他耳中想起,他有些迷茫地开屏,却看见江秋回复“十个腰子。不能再多了”   总觉得自己微妙地被撩了一把啊。薛之谦捂着心口这么想着,对身边的助理说,“我想我还是热爱工作的。那我们回北京好了。要红的人是不能偷懒的!”   张鸣鸣os:mdzz   她还没在心里骂完薛之谦,薛之谦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久到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把那句话骂出了口,薛之谦才慢悠悠地说,“鸣鸣啊...你说我,出门之前是不是该洗个头?”   Excuse me??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张鸣鸣二话没说,几步走在了前头。   “诶!我说真的啊鸣鸣!”薛之谦一下跳了起来,像只尾巴一样在张鸣鸣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我建议你把脑子也洗一洗。” ☆、六回没串   不过后来烧烤店还是没有去成,听先薛之谦一步去到店铺的江秋说,几天前,烧烤店因为卫生原因被食品安全卫生局给取缔了。   薛之谦在电话这头狠狠地骂着,“神经病啊!现在有什么东西是健康的!取缔个鬼啦!而且一点通知也没给我,老板这人真是的!”   江秋今天戴了黑框无镜片的镜框,这会儿压着鼻梁有点难受,她揉了揉鼻梁,用脸和肩膀夹着手机说,“你一个人会记得吃饭吗?吃的话我就不过来了。”   薛之谦听到后半句,把“当然会吃啦”吞回了肚里,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语调说,“晚上还要写歌,下午还要锻炼。根本没空吃饭啊,想想肚子就好饿。我会不会得胃病啊...”   得了吧。江秋在心里翻了薛之谦一个卫生球眼。“经纪人说你可以吃什么?我去买。”   “去饭店给我打包全鸡宴啊。”薛之谦理所当然地说,惬意地翘起二郎腿。   “饭店?如果你认为我一个人能抵得上饭店。”江秋淡淡地说,低头看了看表,“我坐地铁过去。”   “稍微带点炸鸡和冰淇淋嘛!我超想吃的啊...”薛之谦在沙发上扭动着身子,对着电话那头的江秋撒娇道。   “再议吧。”奈何江秋的态度很是敷衍。   薛之谦嘴角的笑容塌了塌,最终他咬了咬牙,说,“我监督你去我家附近的超市采购。”   江秋被他这决定吓了一跳,差点被突然关上的地铁门给夹到衣角,她往车门边上一靠,捂着话筒轻声说,“你是不是傻了啊?”   “我不管!我要吃鸡!”薛之谦在那头大声耍赖。   “我说你,收敛点。我在坐地铁。”   “我要吃鸡!!”闻言薛之谦的声音更大了一点,吵到江秋这头都有人兴致勃勃地看了过来。   “行。你别再吵。”江秋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被薛之谦难得的大嗓门给震聋。   “嘿嘿嘿。”薛之谦得意地笑了两声,开心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哎呀我想想还是不行,还是我陪你吧,你都不知道鸡翅在哪儿!”   江秋干脆挂断了电话,旁边有个面容慈祥的中年妇女全程看着她打完了电话,见她挂了通话后一脸的八卦笑容问,“男朋友啊?”   江秋张口正想说不是,看见那妇女满脸的“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小情侣还有什么瞒不过我”的表情后索性闭上了嘴不做解释,谁知那妇女换了一副甜蜜的笑容说,“我和我老公年轻时也是这样的。我总嫌弃他让他不要来超市,可他总是说着要陪来。”   “可能男人逛超市会很累,但重要的是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江秋抽了抽嘴角,居然还耐着性子听这妇女一直跟她唠叨到下了地铁为止。她把发绳揭下,右手伸到脑后把头发散下,刷卡出了站就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出站口等着。   她瞪大了眼睛,装作不经意地撇了撇四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她快步走了过去,一手挽上了薛之谦的胳膊就压低了声音问他,“经纪人放你出来的?”   “别整天说事把我经纪人带上啊。她也有自己私生活的。”薛之谦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活宝居然是偷溜出来的,让他经纪人知道了还不乱棍打死。江秋无奈地发现自从她搭上了薛之谦之后无计可施的次数又多了许多。   “走吧走吧。去超市!”薛之谦兴冲冲地催着她,从背后一路推着她往前走。   江秋一下想到在地铁上那个妇女的言词,看着薛之谦的动作一阵恶寒,还是没告诉他自己在地铁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能做多一点吗!我明天也想吃。后天也想吃。我都省了叫外卖了,让经纪人知道我自己叫这些东西她会杀了我的!”薛之谦表情夸张地说道,在江秋的颈窝里蹭啊蹭。   “薛之谦...”江秋叫着他的名字,薛之谦却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他立马直起身,整了整脸上的口罩,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江秋还想跟他提男女之防的问题,转念一想薛之谦还比她大了个那么几岁,提醒的话语在唇齿间转了个圈,她用手梳了梳自己的头发,咳了一声,“只要中翅?”   “嘿嘿。鸡腿也要...江秋万岁!” ☆、七回没串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望着薛之谦不顾艺人形象跟小孩子一样在冷藏柜那边指着这个那个说买的行为,江秋深感无力。   这是要过冬的节奏啊。江秋在心里头吐槽,觉得肚子里阵阵的绞痛。   薛之谦转身看见江秋用手握拳抵在腹部,脸色差到嘴唇都泛白,连忙跑过去问她有事没事。   不怪她联想到他家的柯基,只是薛之谦跑过来的动作实在令她忍俊不禁,江秋默默给他命名为“旋风小碎步”,只是还没想多,肚子先跟她抗议了。   说薛之谦太小孩子气,那是没有看到他成熟的那面。尽管习惯插科打诨讲段子,说到底他还是个而立的成年人,碰到大事还是蛮靠谱的。他的肩膀扛得起大旗,这是当初江秋听一个评论家说的薛之谦。   他的心其实比谁都老,却偏偏与岁月的脚步逆行。江秋胡思乱想了,被薛之谦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吓了一跳。   “你没发烧啊。”薛之谦轻呼了一口气,绕着江秋转了一圈,“裙子还是干净的。”   江秋收回前言。   “胃疼。一会儿就好。自己去看看要吃什么吧。”江秋靠着货架有气无力地说道。   薛之谦定定地看了她一秒,然后把两手插到了兜里,“没事啊,差不多就这些了。哎呀我是艺人嘛,也不能吃那么多东西啊。我买给经纪人和助理的。”   你猜我信不信。江秋没回话。   “话说啊我一直觉得,你话少了很多啊。”薛之谦站了下,这么说道。   江秋抿了抿唇,“错觉吧。”   “也沉稳了很多。”薛之谦皱着眉,“可我还是喜欢以前的江秋。女孩子嘛,小小的任性和撒娇都是可以的啊,干嘛把自己克制得那么辛苦啊。”   不自然地咳了声,江秋觉得自己的耳根子都要红了起来,认真的薛之谦杀伤力比加农炮大,她快要扛不住了。   “诶?你耳朵红啦!”薛之谦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在她身边跳了起来,“哎呀好久没看见你害羞啦。好可爱喔!”   “付钱去。”饶是江秋现在这不苟言笑的性子也差点被薛之谦破功,可想而知这货在生活中是个有多逗的人。   江秋微微侧过头,看见薛之谦在她身后慢吞吞地挪着,忍不住停下脚步等他。   “你走那么快啊,我还以为你肚子疼得厉害呢...”薛之谦抓抓脸,“要不待会儿去药店买点药啊?”   江秋承认这一刻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控制不住她嘴角的上扬,她摘下自己的眼镜,轻轻踮起脚尖理了理薛之谦的发丝,转而把自己的眼镜架在了他的鼻梁上,似乎这番动作能让她得以掩饰自己内心的窘迫。   “四儿。”温热的触感从腕部传来,江秋一个激灵,又强装镇定地与他对视。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用手指摩挲着她微凉的肌肤,勾起一个极淡的笑容,像天尽头缥缈的云,时刻都会散去。   “四儿,我在你面前。”   忍住喷薄而出的委屈心情,江秋噙着争相欲出的泪水,她拼命地瞪大眼睛不让泪水轻易落下,殊不知这表情在薛之谦看来更是惹人垂怜。   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指腹蹭着对方手腕,薛之谦转而扣住了她的手,以十指相扣的霸道姿势,他又重复了一遍。   身旁的嘈杂似乎在这一瞬间以光速离去,江秋无比清晰地听见了薛之谦的嘴唇翕合,他说,   “四儿,我在你面前。” ☆、八回没串   傍晚后人们都赶着归家,他俩提着食材在一对对情侣中不是很突出,然薛之谦心头在发憷。他们这会儿还扣着手,薛之谦在察觉到对方的挣扎后又加了把手劲,当场没反应过来,现在才意识到他做了些什么事。小姑娘,反应应该都是羞涩、脸红之类的,然他忘了对面这家伙的功力其实不比他浅多少。多次挣脱未果后,江秋索性放弃,大概是不想在外头跟薛之谦闹翻惹出什么□□,但薛之谦都能清楚感受到从身边传来的低气压,还有,被汗水浸透的手心,都不知是谁的汗。他肾又不虚,估计是江秋的汗吧,他这么猜道,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江秋的冷脸。我没一刻那么感激自己是个明星。   小姑娘唇抿得几乎要变成一条线,莫名让他想起小五时偷偷亲过女同学的事,可能江秋要是知道的话,表情估计没差吧。   哪怕是在掏钥匙开门时薛之谦都没有松开过江秋的手,他那么紧紧地扣着,生怕她下一秒就恼怒地离开。   关了门以后两人在玄关处站了很久。江秋等着他放手,薛之谦却是死死地握着。跟薛之谦比耐心她从来不是对手。江秋轻轻地蜷缩起手指在他的手心挠了挠,绷着声音说,   “你是不想吃晚饭了啊。”   “诶这哪儿能啊!”薛之谦立马笑成了一朵太阳花,从一旁架子上拿了粉红色的围裙要给江秋系上。   还带得寸进尺的。江秋拂开他的手,“我自己就行。”   可薛之谦真心是难缠。这之后像是开启了他什么奇怪的开关,他托着腮坐在正对着厨房的位置,看着江秋整理食材,时不时从嘴里跳出一句“哎呀江秋,我发现你真好看!”“江秋你真是越看越好看了!”“江秋你眼睫毛好长喔,好喜欢嘿嘿。”“江秋...”   “薛之谦。你是想好好活着的吧?”江秋差点没把薛之谦这名字放在后槽牙上狠狠地磨才能消去她的心头之恨。   薛之谦这才收起了笑容,起身去帮江秋关厨房的门。   “害羞的样子也很可爱。”薛之谦关门前,挑了挑眉说道。   这tm没法儿好好讲话了。薛之谦走后,江秋立即把手指覆在了发热的耳朵上,但是好像还是没有效果,热感毫不留情地从指尖传递到了脸庞,江秋只得沾了点冷水扑在脸上好让自己能清醒些。   “江秋啊。辣少放一点,我最近长痘痘啦!”薛之谦这么在门外吵,中还夹杂着几声怪叫。   玩儿你的去!江秋挽了挽袖子,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而薛之谦,其实在江秋挠手心时就长出了一口气。天知道他多开心,他真怕不小心踩到江秋的雷区。不过说回来,无形撩人,最为致命。薛之谦盯着自己的手心傻笑,手心痒痒的好像被猫咪的小肉掌蹭了一下,他多想下意识地去抓紧她柔软的手,又怕太过急切而吓到她。   诶这么想道...   薛之谦扬声问道,“江秋。你家的猫咪不用喂食吗?”   刚巧厨房的门打开,薛之谦难得见到这样的江秋,染上了人间的烟火气,显得少有的平易近人,然而她的语调还是那么的平静,她拿了什么东西薛之谦没关注,他只看得见她眼底的流波,像是天边遥远又触手可及的银河。   她把头发盘起,有几缕发丝垂在颊侧,薛之谦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拨弄她的发丝,使得两人眼底均浮上了一抹笑意。   “我也觉得猫咪比你重要一点。” ☆、九回没串   那个女孩已经是第三周出现在站台上了,不是黑色大衣就准是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怀里还抱着琴盒,冷色系的装扮衬得那张白皙的脸更加近乎于冷漠。今年瑞士的冬天尤其的冷,她今天来的时候戴了一顶黑色的小高帽,蹬着一双驼黄色的雪地靴,手里依旧是她那黑色的琴盒,另一只手里抱着讲义,透明的塑膜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是复杂的音符。   这会儿天上还飘着细密的雪,女孩也没打着伞,作为个正经的南方人,薛之谦总觉得下午下雪都得打把伞才行。可能是因为两只手都抱着东西,她一路踩着雪到站台,但就在她面前,最后一班车开走了。确实是最后一班车,看女孩不慌不忙仍是自在悠然的样子,薛之谦咂吧了几下嘴,暗戳戳地开始算自己要是上去说“姑娘你前几个星期运气都挺好赶上了最后一班车,今天没走运啊你得一晚上都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儿了”会被打的几率是多少。   他观察了这么几次,看见这女孩儿总是雷打不动地踩到最后一班车的时间点,总是抱着她的琴盒不离身,打扮又那么一丝不苟,他以为这么个女孩应该是个严谨的德国人吧。却不料当他上前一步对上女孩儿的眸子时,他怔住了。   除了高挺的鼻梁和过于白皙的皮肤有点不那么像亚洲人之外,那对黑色的眼睛和纯黑色的发丝完全是亚洲人的样貌象征。   女孩比他矮半个头左右,听见他用英文问她“你从哪儿来”时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像是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过了几分钟才扬了扬下巴说“Toscana”   这是哪儿?...   薛之谦默了几秒,迷茫的眼神透露出他的心理。   “意大利的托斯卡纳。”女孩儿用英文又给他解释了一遍。   “你是意大利人?!”薛之谦惊呼了一声,居然就用中文这么问了出来。   显而易见的,少女愣了好久,干巴巴地憋出一句,“Well,如果你指的是homeland,我想应该是中国。”   少女似乎对说中文不太熟练,中间夹杂着几个英文单词,有些怪异,觉得自己说中文时语音语调有些怪,还较真地改了好多次。那么别扭,却让薛之谦在异乡途升了温暖。   “最后一班车刚走。”薛之谦提醒她道。   谁知女孩儿点点头,一脸正色地说,“我知道。它离开前还用鸣笛跟我打了声招呼。”   “你跑两步不就能赶上了。”   话音未落薛之谦就看见女孩儿用“你们这群鱼唇的人类啊。赶车怎么能用跑呢”的鄙夷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可以从她眼神中读出“那真是太不优雅了”的意思。   这也从侧面揭示了女孩的眼睛有多漂亮。   薛之谦搓了搓手,视线落在她的琴上,“你在意大利留学啊?怎么又跑瑞士来了。”考虑到女孩儿的母语其实不太好,薛之谦用英文问她。   女孩儿向他提了提琴盒,“住在托斯卡纳。在米兰学音乐。到瑞士来做学术交流。”   “米兰是在北部啊。托斯卡纳也是北部的城市吗?”   不知道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女孩儿一下激动起来,眼睛里像是有火花在跳耀,“中部!托斯卡纳在中部!”   薛之谦拍了拍脑袋,和她一起坐在长椅上,他指了指她的琴盒,眼里满是艳羡,“能给我听听吗?”   “当然!”女孩儿咬字清晰地说,还在末尾加了重音,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嘴角上扬,一瞬间点亮了明艳的五官。 ☆、十回有串(的广告)   江秋要离开的时候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到这档子事儿,那两手之间紧密的接触,像是天边的浮光转瞬即逝在匆忙的风里。   薛之谦原想让她别放在心上,可他在心里念了几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话说得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嫖完就拍拍屁股提起裤子就走人的负心汉。正是让他奇怪的是,他也没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却偏偏徒升了这罪恶感,别扭的厉害。   说他薛之谦不喜欢江秋还真不太实际。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光是靠那张颜值爆表的脸在他面前晃了个把年不动心也太不给面子了。可他对江秋的喜欢,却只限于朋友,只限于亲人,从未达到过爱情。   江秋本来就是个容易激起男人征服欲的性格,顶着高岭之花的称号一脸冷漠,又能把细致的事做到十全十美。薛之谦这么观察下来,其实明恋暗恋江秋的人,还真不是一个手就能数过来的。只是江秋太过于生人勿近了,江秋太独立,遇到困难也从不说出口。而薛之谦想找的伴侣,应该是个会依赖人的,她可以不用那么坚强。   “低调的日子结束,我得增加自己曝光率,不然没钱坐地铁来给你做饭。”江秋临走时在门口弯腰穿鞋,露出雪白的脖颈。   她声音不知是不是因为弯着腰所以听起来有点闷,她说:“我的初衷让他们关注我的曲我得词,而不是这张脸。你知道这种感觉的吧?”   薛之谦还是少有的听见江秋一次性能抱怨那么多话,他走过去几步,轻轻用手掌拍了拍她的头,“理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曲线救歌啊。”   “我的歌不需要救。”江秋站起身,把一边落到胸前的头发甩到脑后,动作利落到令人侧目。   好吧,这性格还是挺意大利的。薛之谦在心里吐槽,“你说的地铁钱,要我给你啊?”   “行啊。”江秋穿完鞋,在地面跺了跺脚,“还有啊,刚才就想问了,你的柯基呢?”   “我可不是每天都把狗带在身边的啊。”薛之谦摊了摊手,无奈地说。   江秋点了点头,伸手摸摸自己的耳垂,“我没那么难过了。谢谢你。”   你以为我做这些事是为了安慰你啊!我神经病啊我!薛之谦骂道,却知江秋此时的误会大概是最好的结果,他打哈哈道没关系,心里却生出一股烦躁的怒气。我在这头饿的呱呱叫,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找你做饭!   “再约吧。”江秋用手在耳边比了电话呼叫的手势,转身出了门,“不用送。大明星。”   江秋倒还真的以为薛之谦是在安慰自己。说薛之谦喜欢自己?有病啊,薛之谦总不至于在认识她之后还谈了女朋友吧,那简直是脑子坏了。要下手也不会拖到今天啊。   “啊,框忘记拿回来了。”走到一半发现视野大了很多,江秋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在薛之谦那儿。不过也没什么影响。   这天晚上薛之谦总算是看到了江秋关注150粉丝156微博93的挺尸账号发了她时隔两年的第一条动态。   “刚到地球,发现你们都用微博交流。圈里人应该都挺眼熟我,那就不多做介绍了吧。这几天坐地铁穷到揭锅,出卖才华挣钱。转发微博,平台抽一名送量身打造的单曲。只限歌坛以及唱功有谱的各界艺人。感谢各位,挣口饭不容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啊!”薛之谦在沙发上笑得东倒西歪,正打好腹稿想着评论江秋的这条硬到比钢筋还硬的广告,却发现还真有人转。他不信邪地点进去看,居然是他关注的几个歌坛的大v账号。这个就有点厉害了。他删了要回复的内容,改成了转发。   “这奖有后门可以走吗?@RFallFour ”   过了一小时翻动态,他差点被江秋笑哭。   “我不是这种徇私舞弊的江秋。有[emoji]”   江秋的确是如她告别薛之谦时说的那样,突然火了起来,粉丝从156跳到了一万。薛之谦把她前后的资料对比截了个图,决定再在这火上浇一把油。   “正如你们所见...   我几次三番邀请她和我一起同穿一条开裆裤的这个人突然火到糊...   并且我都不知道她在私底下合作过那么多有名的艺人...   有种辛苦养大的孩子和隔壁家老王谈了恋爱的感觉...   (放两张资料前后对比)   令我有些难过的是...   四个月之前,她的画风是这样的...   (放微信照片)   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冷范...   直到今天她来给我做饭时哭穷我还是不信的...   因为从刚认识的时候她就没缺过钱...   日常的活动是:买买买。为什么不买。买啊。这有啥贵的...   我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是她打了个电话给我...   让我划船去威尼斯...   因为她买了太多东西拉不回托斯卡纳...   不要问我托斯卡纳在哪儿谢谢...   然而她今天给我做完饭还问我要路费...   坐地铁要几块钱啊而且你是月票啊大姐...   你别欺负我不懂事...   我神经病啊我   我拒绝她之后她的表情大概和那张照片上的差不多...   她以前只有我拒绝她撸串的要求时她才会这样...   虽然大部分都是我找她出去撸串的...   我有种被欺骗的失落感...   我怕她下一秒就把我的微信备注改成了铲屎官...于是我忍痛割爱...   我说我带你撸串...   因为这家伙自从发现有撸串这种奇妙的东西后就把持不住地爱上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   我们经常去的那家烧烤店被关了...   那我们能去哪儿呢...   好吧...   虽然这年头啥都不干净...   但还是不要克制...   爱吃啥吃啥...   [上上谦串串香火锅100元代金券可叠加]   [上上谦串串香火锅100元夜宵代金券可叠加]   这下没人说我广告硬了吧...   简直软到没朋友啊...   最后表达一下我没有克制...   @RFallFour 我想吃鸡翅...   希望她这次的平台和黑箱都是我...   我是薛之谦...   我的心愿是...   世界和平...”   “毫无插入痕迹[微笑]你今天的省略号,明天会变成吃完麻辣小龙虾之后你脸上的痘痘”被无数人艾特过来的江秋这么在他的微博下评论。 ☆、十一回没串   一大早薛之谦是被热醒的。   难得有天能不靠药物入睡,第二天又能自然醒而不是被工作连环call给吵醒,薛之谦抱着感恩的心态摸到了床头的手机,时间显示挺早的。   他揉揉头,起身迷迷糊糊地拽着自己的裤带子往洗手间走去。   因为最近工作相对来说较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还算是轻松,他也不经常为了写歌熬夜到凌晨,这种状态下的灵感简直像泉水一样不间断地涌着出来,又能在适当的时刻就停。他被自己这惊人的现象给惊到,本想为这音乐人都梦寐以求的状态发条长微博庆祝一下,也发现没多少人能体会这种感觉。有点忧伤的是,最近连广告也到了空窗期…他还能干嘛啊…难道要他学江秋打广告求挣钱…   这么想着他迅速地刷牙洗脸做好个人卫生,兴冲冲地扑到床上就拿过手机看微博。   有种回到初恋的感觉啊。薛之谦看着那一排都是谦友的留言感叹。给喜欢的人发早安晚安么么哒的年纪啊。   他先点了江秋的主页去看,发现她的粉丝俨然破了几万,最近的一条动态在七小时前,凌晨的光景。她不嫌事儿大地转了自己的微博并说:“很多粉丝给我留言让我黑箱他们家。太多了完全翻不过来。那么今天改下规则,粉丝请艾特自家偶像转发。我,再多抽一个吧。这个月26号吧。以及,有什么综艺缺人请联系我。不要选秀就好,一把年纪不去刷脸希望大家理解”   七小时前。那就是凌晨的时候啊。薛之谦发现他又掌握了江秋的作息时间。虽说以前看她熬夜做课业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不过现在看看对她身体也真不是很好啊。总觉得就为这种事再去微博上滴滴她有点无聊啊,而且谁知道江秋会不会像他一样有看微博留言的习惯。   咳,虽然他也不是经常看好了,他的谦友们个个都是段子手。   还是改天见到的时候再跟江秋提醒一下要注意身体好了。薛之谦默默决定,在备忘录上输入这个事项。   之后,薛之谦不相信地翻了翻其他明星的微博,发现没有人和江秋的画风相似,倒是和自己有点像…   讲话直接,还拿着微博当广告话筒使…   他很难想象江秋那张从来不笑的脸是用什么表情输入这段文字的。不过这不妨碍薛之谦很顺手地也转了一次江秋的抽奖微博。   “给自己再攒攒人品,希望谦友多转转…能不能红全指望黑箱了啊…@RFallFour 是不是想上节目?我就不给你推荐…”   闲下的薛之谦看了看墙上的钟,索性又趴到了床头,去翻了自己的微博,最近的一条热门居然是“上上谦广告”,反响大到不可思议啊。他点进去看热评,却发现…除了江秋的那条评论,下面的热情齐刷刷的一排全是“球照片原图”“削支铅你很帅,但是…球个原图”“嗷嗷嗷球原图”…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薛之谦抱着肚子笑,颤抖着手去发了一条短短几个字的微博。   “不给。你们自己去@RFallFour 微信里找”   刚巧发完这条微博薛之谦就接到了张鸣鸣的电话,他抖着二郎腿说,“鸣鸣啊。怎么啦?”   “有档网络综艺节目邀请你。叫偶滴歌神啊,爱奇艺上的,反响应该会不错。我还没应下来,你看呢?”   “去啊去啊。给江秋眼红下!”薛之谦也没仔细思考就说,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偶滴个神啊?”   “歌神。”张鸣鸣纠正了薛之谦的错误,“但是音乐相关性不是很大。总比其他综艺歌音乐八竿子打不着要好吧。”   “鸣鸣啊!你真是我的小棉袄小蛔虫!”   “滚。” ☆、十二回没串   “我先到北京。”江秋这么回忆自己的经历,“一个月没到,学业要求又令我重新回到欧洲。对我影响大的不是时差,是气候。我到威尼斯根本已经是进气比出气少,还要坐着船绕着半城跑,视线里满是桥,一座座不停地往身后掠过。那是比住在京城又干又冷的出租房里还要黑暗的日子。”   “卢卡音乐学院是我当时最好的选择。但是家里人执意让我去都灵音乐学院或者米兰。因为托斯卡纳没有可以踢意甲的球队。我父亲是尤文图斯的球迷,而我对足球的兴趣,起始于里瓦尔多,在后来,我都不知道我喜欢上卡卡算不算得上是对里瓦尔多的背叛。他们都是很优秀的球员,这毋庸置疑。所以这也是我决定去米兰的原因。”   “当时在米兰音乐学院的导师认为我的音乐演奏没有任何瑕疵,但是像很多学艺术的学生都会出现的一个致命缺点-艺术缺乏生命。通俗说是没有感情,没有想象力。她给我推荐了让我去走走欧洲大陆。实在是囊中羞涩的原因,我只得应下她的建议,去了去瑞士交流,之后又去了威尼斯。巧的是我在瑞士时遇到了一个朋友,他告诉我说自己很想去威尼斯看看。我也算是带上了他的向往去的吧。”   江秋没做好自己会被国内某台知名的节目邀请做嘉宾,她微博也发了没多久,也没想到对方是怎么找到她这个小角落的。   她给自己倒了杯咖啡,不紧不慢地问,“您是翻了我早期的微博?”   她用手指蹭了蹭杯壁,只喝了第一口就被自己苦到,皱着眉头去厨房找方糖。   抱歉您这节目可和我音乐宣传没什么关系啊。江秋把手机轻轻放在桌面上开着免提,本想等对方说完这句话她就回绝,后来想想自己惨淡的经济状况,她又停下了加糖的手,转而去拿手机。   “我会尽快给您回复的。谢谢您能想到我。”江秋这么跟对方道谢,挂断电话后又自暴自弃地喝了一大口咖啡,“还是苦。”可她也没有加糖的意思了。   托斯卡纳-米兰-北京-米兰-瑞士-威尼斯-米兰-维也纳   江秋也开始记不清自己到底去过什么地方,遇见过什么人。她去过奥地利,那儿的男人像托斯卡纳的男人一样,有着一口比棉花糖还要甜腻的蜜语,你明知道他们只是把这赞美当成日常的问候,当做好心情的调和剂,可仍免不了在初次听到时悄悄变红的耳根。   她在托斯卡纳的街头也常在早晨匆匆出门时路过花店,有着一头灿烂金发,脸上点着可爱小雀斑的意大利少年会很顺手地赠与她一朵带着露水的玫瑰花,体贴地告诫她要慢点走容易崴脚。   可奥地利不一样,维也纳不一样。   纵然在托斯卡纳收到的花会使她欣喜,但维也纳街头表演艺人们信手拈来的轻快旋律更令她着迷,被神乎其技地编成一束美丽的情诗,被风轻托着落在她的头顶。   她最喜欢的就是托着腮在喷泉旁发呆。   那天有个青年演奏完乐曲走到了她面前,江秋抬头看去的时候是他温柔的柑碧色眸子和短短的青黑色性感胡茬。   他抱着提琴乐器笨重的琴盒,却像一阵风般轻盈。   “这么美丽的脸,要是配上笑容就会使路边的花朵绽放。”他这么说。   “如果我是听到这话的第一个人,我想我会笑的。”江秋这么说,起身拍了拍裙子。   他弯腰伸过手,好让江秋顺利起身,一举一动尽是优雅的绅士风度。   “也许您愿意留个名字?或者告诉我什么乐曲会使您欢笑?”   “如果下次再见时先生您的花没有枯萎。我将连同我的名字和乐曲一起告诉您。”   “我没想过会有另外一个人在我生命中的出现会像他那般惊艳。他是那份独一无二,是日后的绝无仅有。”-江秋。 ☆、十三回有串(的新闻)   论与人的交集,薛之谦更喜欢一言难尽这个词语。尽管有遗憾的意味,还是说明着他们之间曾经真真切切的有过交集。   因为现在好歹是个公众人物,哪怕他现在是半红不红的状态,薛之谦还是不敢就这么大白天的没有任何伪装就出门了。开玩笑,他好歹一路长上来齐刷刷的都是校草好不好?   薛之谦觉得,“遇见”是个很浪漫的词。人的一生都是像阵雨淋过,所有的痕迹都会被洗刷,只有记忆它忠诚地为我们记着,什么时间点,什么天气,什么样的心情,以什么样的方式,遇见了那个或欢欣或失落的什么人,在日后记得他在自己的生命中扮演了不可或缺又或者是可有可无的角色。这一切的未知,显得那么美妙。   就像他当时在瑞士留学的那段经历,算是他的黑历史,可是他没有抱怨这段日子。他遇见了很多在他生命中无比重要的人,这些人使得所有经受过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他现在失眠的次数少了。之前奶奶去世时,他几乎每晚都会梦见几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他恨那个任性的孩子,也恨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奶奶。她要是对自己再差一点就好了,那他就不用在她离开后那么伤心难过了。   也就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要到奶奶去世后的一年了。薛之谦在这段时间内狠狠地反省着自己,把自己的苦痛都写进歌里。   只是太苦了。薛之谦红了眼眶,拿手撑住了额头。想想就很苦。   这时他突然想起在江秋工作室里的那几小节乐段。江秋的专业并非是作曲的对口,所以她的作品个人色彩很重,喜欢循序渐进地推进□□,又偏爱戏剧常用的突然性结尾。往往最明显的体现就是,你静下心才会被她的曲子吸引,越听越有魔力,当你意识到它的结束时,你还沉浸在乐曲里无法自拔。这是江秋演奏时偏好的方式,如今在她的曲子里表达的淋漓尽致。   那天他在工作室里翻看江秋的草稿,却翻到了与江秋平日里与截然不同的编曲风格,倒是熟悉的人一眼就看出是出自江秋的手,可是风格更加压抑,像黑云压城却迟迟不发作的闷。   “…我们生而孤独。”薛之谦试着哼了哼,他本以为会浪费他一点脑筋去想起那旋律,却发现声音就无比顺口地从他口中溜出。   他笑了笑,有种冲动要找到江秋,然后晃着她的肩膀跟她说:“你写了首好歌啊!发这首一定火到糊我跟你说!”   这时电话又响了,薛之谦接通的时候还哼着歌,心情好得不得了。   “薛之谦。你看微博了?”张鸣鸣这么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薛之谦停止了哼歌,紧张地问道。   “你跟那个美妞出去吃烧烤的照片被人拍了。”   薛之谦脑子转了好几圈才转回来,他这才想接上弦,“啊?喔,喔…没事啊。我没女朋友,现在。”   “我是说…”   张鸣鸣还想说什么,薛之谦打断,“对啊。她也没有。”   他现在还在上升期,突然爆出绯闻肯定会给媒体大众留下负面的形象。薛之谦叹了口气,想着他只是想简简单单地做好自己的音乐,没想到如今连自己的自由都要抛弃。他对张鸣鸣说,“没事没事,不急啊。我去找江秋说说,她是上帝的私生女。”   张鸣鸣一开始没明白薛之谦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晚上她看见江秋转发了那条八卦新闻,并说。   “角度满分。@薛之谦你努力点。以后再靠那么近,我打不死你[微笑]”   张鸣鸣又退出去看了眼新闻的配图。薛之谦隔着张桌子弯腰去摸江秋的发顶,而江秋坐着,一双眼定在薛之谦的肩膀上。他们视线明明没有交错,却在举手投足间露出数不尽的暧昧。所有的路人在这一幅画面都沦为了陪衬。   “其实,挺配的啊…”张鸣鸣喃喃道。 ☆、十四回有串   江秋的爆红在薛之谦总结来说更像是积攒多年后爆发的火山,来势汹涌却势不可挡。   薛之谦很少见过江秋喝那么多酒。   在电话里他们约好是把上次江秋给薛之谦写地歌再做小修的。那首听起来就很开心的歌。江秋还真的给它起名叫《十个腰子》。   江秋是真的不开心。   他们的约会总是江秋先到的。   薛之谦今晚过去时江秋已经喝了一地的啤酒罐。他没问江秋是怎么找到新的地儿的,他chua地一下走了过去拉开凳子,见江秋大喇喇的毫无偶像的自觉,正想开口提醒她时却发现这方圆几里外除了他俩就没一点儿人迹。   刚巧老板端着个盘子笑呵呵地走过来,“没事,一次只招待一伙人。”   江秋没理他们的事,还是自顾自地喝酒。   “你神经病啊,不要命啦!”薛之谦夺下她手里的啤酒,对上她通红的眼睛。   江秋顺着他手上的啤酒罐子对上他不赞同的眼光,皱了皱鼻子,小声地叫了一声,“洁洁…”   这是要命啊。薛之谦觉得心下被羽毛蹭了蹭的柔软,他放柔了声音,第一次意识到除了出众的外貌之外,他的这个好友真的是个尤物。   “发生了什么事啊?”薛之谦摸了摸她的头。   “你知道吗,我红了。哈哈哈我红了。”江秋歪着头一派天真。   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如果此时不是讽刺的笑就好了,薛之谦这么想。   “你知道吗?现在有多少人支持我。他们关注我的脸,我的段子,我的生活。没有人在意我的音乐,没有人。”江秋这才忍不住让泪水滑落出了眼眶,“我不知道这么累。我想让他们多关注我的音乐。我都没办法。”   “会有的。你的音乐那么好,会有人注意到的。”薛之谦心疼地环过她的身子,把她压进自己的怀里,“你给我写歌,我给你唱。”   “薛之谦,我以为这个世界不喜欢我。”江秋打了个酒嗝,红着眼睛说,“不过还好我遇见了你。”   被江秋难得的直球正打中红心的薛之谦:被撩了怎么办,在线等啊   她在他怀里微微调整了个位置,像正在撒娇的猫,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安慰她说,“有我爱着你呢。”   可他久久没有听到回应。他一个人半抱着江秋,另一只手没闲下地去开江秋还留着的两罐啤酒。   江秋还能在爆红之后找他哭诉说没有人爱他的音乐。而他却失去了对生活抱怨的热情。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他看清了,所以少了抱怨。   但是这孩子不懂啊。   薛之谦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有酒混着他的汗水和衣料混为一体。   江秋其实被保护得很好。她在国外的日子,前期有亲人,后期有追求者。一直没有体会过生活的艰辛。但是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薛之谦也不禁唏嘘。江秋活在自己的世界,企图得到外人的认可,然而这却是不可能的。她难得想跨出一部象牙塔,却被残酷的现实逼到买醉。   “江秋。江秋…江秋?四儿。”薛之谦喝完两口酒真担心连自己也喝倒了就没人送江秋回家了,他只好低头唤她。   江秋还没完全谁过去,只是睡眼惺忪的样子又狠狠地戳了薛之谦的萌点。她脸颊还挂着红晕,一双清明的眸子有些醉醺醺,鲜少的没有平日里那般亮得反光。   “四儿,我送你回家啊?”薛之谦见她还算清醒,这么问了一句。   江秋从他怀里抬头,头顶就撞上了薛之谦的下巴。薛之谦倒是不疼,紧张地东摸摸西摸摸生怕把小公主弄疼可去。   “唔…”江秋抱着头□□了一下,冲着薛之谦伸手,“洁洁,要公主抱回家。”   薛之谦抱起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时还在想这对话怎么那么耳熟…   喝醉的江秋有一搭没一搭地把他挂在脖子上的克罗心项链握在手里打量着。   “薛洁洁。”她突然喊了声他的名字,语气正经得就像她从来没醉过一样。   薛之谦把她往上抱了抱,用鼻音嗯了她一声,在江秋耳边就像开了立体声环绕的音效。   她说:“这个角度你真好看。我可以吻你吗?”   薛之谦心率一乱,手一抖,差点把江秋丢了下去。   #有个一喝醉酒就会耍流氓的好友怎么办#   急,在线等! ☆、十五回有串(的后续)   “我也许还得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才能做出更加优秀杰出的作品。当然我认为这档节目在同类型的节目中起码算得上是翘楚,有稳定的收视率和观众源,主持人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说实话以我现在的实力收到了您的邀请我真的有点意外。我是个圈子里半红不红的回锅肉,如今翻红速度太快,这也在无形中给我增加了很大的压力。翻红很大程度上是在炒冷饭,我自己的不足之处我自己再清楚不过。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音乐幕后工作者,如果连明晃晃的歌手挂在那儿都没大火的话,更何况我这个没有什么大量产出的词曲人了。我做了这行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我说成名不急于一时,戒骄戒躁。我转过头才发现,自己做了很多急功近利的事情。当然我翻红的契机是那条微博抽奖,其实我有点后悔那时的举动。很多人给我定位就直接是哗众取宠的段子手,我不是,实际上我在生活中是个很闷的人,就是高冷。我也不是为了营造自己有多亲民,那样太做作了。我就是觉得,人家上个网还要接收你的负面情绪也太说不过去了,你不高兴归不高兴,我也绝不会让跑过来看到我微博的人们看到有太多的down。在那一刻别人想到我,是开心的,是充满正能量的,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再想。我想做出更多和这个浮躁的时代不同的东西,他是有内容的,经得起时间的积累的,像红酒那样值得回味的。所以就现在,我很惭愧地说,我并不具备这种能力。但无论如何,我期待着早日走进你们的演播厅。”   江秋同节目组的导演说明自己的意向后居然也顺利地得到对方的谅解和美好的祝愿。这让一个对“委婉拒绝”这个词语完全陌生的江秋感受到了欣慰。她喜欢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喜欢的东西就要,要不到的她也不执着就放弃,不喜欢的一口回绝,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她现在不一样,为了生计开始学习瞻前顾后,学会分析一言一行的利弊关系,可她总在怀念那个做事不计后果,充满斗志和冲劲的自己。年少轻狂的浪滩,最经不起时间的侵蚀。   她抱紧了沙发上的奥利奥样式的抱枕,把自己砸进了沙发里。比拒绝了这个“答应了就会火”的节目还要让她心绪混乱的事情是,她完全忘了自己喝醉酒之后干了什么事情。是真的忘了,连个肥皂泡都没有。   在校时男女生也都不会刻意地去为难她,而且她从来不乏有前仆后继的护花使者。并且经常有“心情不好就撸串”的薛之谦在,她也不敢多喝酒,因为一和薛之谦喝酒,她就要做好把醉酒的薛之谦送回他家的打算。于是她顺理成章地忘了,谁有着酒后断片的习惯。   好烦啊。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她皱着鼻子想。她应该也不至于对薛之谦下手吧。   灰黑色的布偶猫轻巧地跳上了江秋正搭在沙发上的大腿,两只柔软的小肉掌蹭着她的肌肤,大半个身子像是要滚落的样子。江秋摸着猫儿柔软的皮毛,舒适地眯着眼睛,“我妈昨晚把你送回来了啊。”   话一出口江秋就觉得哪里好像出了问题。   等等。昨晚她是和薛之谦出去撸串的对吧?喝醉酒后不出意外应该也是薛之谦把她送回家的对吧?那么猫也是昨晚我妈送回来的对吧?也就是说…   江秋面如土灰般地捂住了脸,她都没法在短时间内想好以什么样的理由来搪塞她母亲了。前几回她妈成天往她家里跑,旁敲侧击地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这头不耐烦地跟她说没有,这头就让薛之谦给送回家里来了。这给她几百张嘴她也解释不清了啊。江秋郁闷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把腿上的猫抱到了一边。 ☆、十六回没串   薛之谦大晚上又被江秋一通电话call给召唤了出去,张鸣鸣听说他这两天总往外跑,意思地提醒了它一句要多加收敛点。   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薛之谦往老头衫外面随意地套了件薄薄的黑□□眼线衫就出了门。   江秋在网球场。设施不太高端,场地有裂缝,铁门耷拉了一半挂在那儿,一股破财而荒凉的感觉扑面而来。那江秋就是一片灰暗中唯一的光亮。对上江秋明朗的眼睛,薛之谦一瞬间紧张到心跳加速,差点顺拐。   为了方便打球,江秋扎高了马尾,清瘦的侧脸显得清冷而淡漠。她在没注意到薛之谦的到来时还在一个人练着发球,身旁一个网球筐里放的全都是网球。   薛之谦从背后过去没出声,他拿过捡球筒支在地上,默默地看着江秋出神。   到一筐网球都打完了江秋才转过身,一下看见薛之谦的身影像是被吓了一跳,被这小动作萌到的薛之谦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我还以为你就看不见我。”薛之谦走过半场去对面捡球,江秋往棚下拿自己的水喝。   “我妈…昨晚你是不是,碰见了我妈?”江秋迟疑着放下水瓶子,眼神闪烁地问道。   “啊…”薛之谦轻呼出一口气,捅漏了一个球,黄色的小球咕噜噜地就往江秋那儿滚。   拿鞋跟在网球前进的道路上顿了顿,江秋顺手用球拍这么一磕就把网球挑了起来,轻轻一掂就把网球拍回了网球筐里。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般的潇洒。   薛之谦愣了愣,再看江秋时她又低头开始认真的喝水,小口小口抿着,有说不出的味道。   好看的要死。   薛之谦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他转身绕过离江秋比较远的半场向筐走去,似乎背对着她就能平复自己的焦躁的心情。   “我想她可能在自己都不知觉的情况下喜欢上你了吧。我很少看见她这么依赖一个人。”   薛之谦今天几乎一闭上眼,脑袋里就会循环播放她母亲昨晚遇到他时说的话。   “对方觉得我不爱他。”   一时间江秋的话语和她母亲的话重叠在一起,薛之谦走过场地的裂缝,差点没注意把自己摔在地上,勉强稳定了平衡单膝跪在了地上,但不幸的是,捡了好一会儿的网球筒脱手而出滚了个几米,好死不死地正好停在往这边走的江秋的鞋面前。   薛之谦都快不能呼吸了,这会儿还在打量江秋今天穿的鞋。AJ1的红白配色,增高不多。谁会穿篮球鞋来打网球啊,鞋底都要被磨平了。   他们的视线突然胶着再一起。   实在是这一刻的气氛太过于沉默。周围有一个人都没有。薛之谦试着去与江秋对视,这才发现他犯了大忌,赶紧想着要躲,却发现他根本躲不开。江秋的眼睛太漂亮了。她微微垂着鸦睫缓步走来,照理说他也该是躲得开的,膝盖却死死贴在动弹不得。   到了近前,江秋忽然笑了。像是冰雪初融,五官一下子亮了很多。她轻声说,“我想起来了…我昨晚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她蹲下了身子,学着他的姿势半跪在地上,然后伸出手,轻轻地向前靠,两手搭在他的腰间,拥抱了他。   “我…”薛之谦伸手摸了摸江秋垂在身边的马尾,小心翼翼地摘下她的发绳,一手穿过她的脑后为她梳理发丝。   “你说什么?”江秋没听清薛之谦的话,往后仰了仰,一双黑眸疑惑地望着他。   “我说啊…你昨晚做的不是这个…”薛之谦低声说道,认真的神态深邃而迷人,球场旁的灯光在他鼻翼处投下阴影,显得他的表情神秘而富有魅力。   江秋还在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却被脑后突然加大的力度推向了前方。   “唔!…”   唇上温热的触感让她瞪大了眼睛。   薛之谦的双眼皮近在咫尺,江秋被唬到硬是忘了挣扎。   往后撤了几公分,薛之谦的眼里声音里满是笑意,“接下来才是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不给江秋反抗的机会,薛之谦干脆加深了力度,霸道又不由分说地再度吻上了江秋的唇。   如狂风骤雨般使她不知所措,又在攻城掠池后充满了温柔缠绵。   江秋闭上了眼,开始慢慢回应起薛之谦。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神色不太清晰,但十指相扣的手却清晰可见。   她划过两亿光年的星空,只为在这一刻温暖他黛色的梦。 ☆、十七回没串   "我听见你的声音就很开心。所以没办法跟你认真讲话。"   用头跟肩膀夹着手机,江秋伸手去拿烤面包机里叮咚跳出的面包,边角上有些焦黄。侧头这么跟电话那头的人说着撩人的话,一边低头认真地用餐刀刮去烤焦的地方。   薛之谦这头开着免提跟江秋讲话,正准备提裤子,被江秋这么一说一个用力过猛差点把裆给卡断。   "嗷呜..."薛之谦痛呼了一声,整个人抱着下身就往自己的床上倒。   江秋这才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坏事。她抹了抹餐刀,转身去冰箱里面拿她的花生酱。   “你也不关心我一下…”薛之谦吸着冷气对电话那头说。   “关心。马上。”江秋说道,“涂完这片我就去你家看看你的情况。”   “我卡到裆了!好痛啊…你来看看我啊…”薛之谦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语气可怜地说。   “真的好痛喔。”江秋依旧是冷淡地回复他,“我去发条微博庆祝你早晨开车出车祸以致于无法人道。”   “喂!我不要面子的啊!”薛之谦立马换了个正经的语气说话,“真有点疼啊,我还骗你的啊!”   “不疼的话,我很怀疑你的大小。”江秋又去冰箱里拿了一杯牛奶,扬声对薛之谦说。   “还说我开早班车。”薛之谦笑了。   “嗯。待会儿见。”江秋给这段没有营养的晨间谈话做了总结,“你还是多唱唱歌吧。听你说话我无法思考我的音乐。”   薛之谦快要被这口嫌体正直的家伙给萌坏了,他赶在对方挂断电话之间蹭到了话筒旁边,用腻到快要滴出蜜的声音说,“哎呀观众席也要好好看我。”   江秋当机立断地挂了电话,要不然还不知道这个三岁小朋友要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招。   她俯身看着桌上的月历,在日期上点了点,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她看看天气预报又看看外面的天气,还是对自己单纯相信天气预报给蠢到了。明明说今天从早上开始就要下大雨,现在可是天气好得不能再好,她觉得自己戴个墨镜就能轻松地出门了。   她打了个哈欠,调出手机里的歌,插了耳机就轻装上阵。   奇就奇怪在薛之谦和她的关系也没有因为牵过手接过吻之后变好了多少。好像他俩原来是咋样的,现在依旧是咋样的。薛之谦仍然是张口闭口荤段子,江秋也能面不改色地吃着早饭去接他的话茬。   本来说今天有空再去工作室把另外一首歌完成的。江秋掐着手指算了算,发现自己要赶在26号微博开奖之前先把这首歌做完。   “我们生而孤独…”江秋哼着薛之谦的调,心里头打着小算盘。   她给薛之谦只写了两首歌,一首《十个腰子》,还要加上这首薛之谦不知道是要送给他的歌。她意思意思地想用一首歌换一顿烧烤,以前薛之谦那些乱七八糟的歌找她改动地她也就当附赠的了。   她可不管薛之谦能不能驾驭《十个腰子》那么欢快的歌,她本想腾出时间去找杨看开谈谈人生写写歌,谁知薛之谦一大早打了电话来。江秋刚晨跑完到家准备洗个澡吃早饭,薛之谦就问道,   “我要录节目啦。有唱歌啊。我唱歌好听死了,你想不想来现场听?”这语气就像炫耀自己有新出的芭比娃娃豪华版的三岁小姑娘。   我有点忙啊。江秋推却的话在脑海里转了一圈,她才反应过来,她一个自由音乐人,干嘛过得比偶像还累啊。   她记下了薛之谦报给她的电话号码跟地点,再三跟薛之谦强调自己不会迷路,也不会为了优雅眼睁睁看着车走后,江秋摸了摸额头上长出的一颗痘痘,想着刘海拨成了中分好挡挡自己的不足。要知道她还不习惯撸串之前皮肤还是很好的。   在以前江秋从来没有接受过真正的综艺氛围。在读书时接触最多的就是音乐会、歌剧演出,再就是球赛了,还真没感受过偶像的魅力。   但现场真的不一样。她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去时还因为穿衣休闲差点被别人当成是实习的场记,她摸着自己的脸,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好慢啊。”   江秋听见抱怨地声音仰着头向后看去。   薛之谦靠的离她极紧,一双漆黑的眸子此时倒是比天上的星星还亮。他穿着白衬衫,领口有红蓝两色的平行条纹,大抵是因为方便活动,现在领口正开到了两个扣子。   “咦。你拿我眼镜啊。”江秋抬头才注意到他鼻梁上眼熟的镜框,走形式一样的嘘了他一声,转而又冲他招招手说,“过来。我给你卷袖子,规规矩矩的太难看了。”   薛之谦抓了抓头发,乖巧地往前走了几步,垂着眸子静静地看她为自己卷衣袖。她今天没束头发,调皮的发旋近在眼前,他起了玩心,趁着江秋没空理他,呼了一口气拼命吹着她的发旋。   “薛先生,请问您几岁了?”江秋推了推他的胸肌挤开他,这才站起身能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江秋挑眉,微勾着唇角。   “三岁不能更多了。我还小!”薛之谦傲娇地哼了一声,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连忙换了表情积极地应着。   应该是叫他准备开录节目。薛之谦走了几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要转头跟江秋说,一个晃神差点被自己左脚绊右脚摔倒。   “你待会儿坐哪儿?”   “我啊。”江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认真地想,“我偷偷去台前。”   “哇神经病啊,你不怕被认出来啊。”薛之谦哇哦了声,不赞同地皱起眉头。   “没办法啊,想看你看得更仔细一点。”   江秋歪着头,冲薛之谦撒娇。   薛之谦,卒。 ☆、十八回没串   薛之谦对音乐很真诚。江秋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对音乐能像薛之谦那样真诚。他可以为了音乐吃各种苦,做尽所有的傻事。而这份过于赤忱的心情,江秋从来没有过。她对音乐,只是从有一点喜欢,逐渐在点滴中变成了习惯,又转变成了生活。江秋做音乐,是为了开心为了生活为了更好的追求,然而从来不是为了做音乐而做音乐。   而江秋曾经一度觉得薛之谦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常常疯疯癫癫的,认真起来又比路边贴膜的还帅气,难为他的粉丝也是惯着他。   就比如说她现在戴着个黑口罩溜到了前排,一个举着灯牌穿着世界和平黑t的短发少女就热情地凑了上来,指着她耳朵上的星星耳钉夸好看。   难得被那么直白地没有夸脸而是被说了饰品。江秋那一瞬间感觉有些微妙,有点尴尬地嗯了一声。   "你也是谦友吗?我从08年开始饭谦谦的!"那女孩举着手里的灯牌,趁着录制还没有开始,转头跟江秋唠起嗑来。   "谦友啊…我应该是吧..."江秋皱了皱鼻子,把口罩往下拽了拽。   “诶。你声音超好听的!”那女孩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叫起来。江秋把拽到一半的口罩又拉回了上去,生怕周围的人就认出她来了。   “大热天你怎么还戴个口罩啊。”女孩凑近江秋,对上了她的眼睛,“你眼睛也超好看诶…我觉得你是谦友的颜值担当啊…双眼皮和老薛一样美哭!”   最后一句话她压低了声音,让江秋哭笑不得。   “你喜欢老薛的哪首歌啊?”   江秋张了张口正想回答,却见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投向了舞台。   “为何总在寂寞的时候出现,天亮之前匆匆说再见。”   江秋踢开满地的啤酒罐,终于在一片狼藉的房间角落里找到了抱着把吉他红着眼睛还在喝酒的薛之谦。   他头发有点长,刘海盖过了半张脸,青黑色的胡子像刚出头的小苗,一件白色的t恤皱得像抹布样不堪,上面还有淡黄色的不明液体流过的痕迹。倒是没疯到在家裸奔了,江秋提起脚跨过薛之谦随意扔在地板上的皮带,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精神状态也不好,江秋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入了这个空间。   江秋刷拉一声拉开了窗帘,久违的阳光照进了室内,更显得薛之谦此时的模样狼狈不堪。   他迎着刺眼的阳光对上江秋精致的妆容,下一刻被一条毛巾糊了一脸。   “把你眼屎擦擦,还是说你更想我给你洗脸?”江秋冷冰冰的话语砸来,薛之谦反而笑了。   “我累到不能动啦。”薛之谦撒娇,却在毛巾底下流眼泪。   “你真不让人省心啊。亏我还推了约会来找你。”江秋蹲下身,也没嫌弃薛之谦这副样子有多难看,她隔着毛巾轻轻拍了下他的头,转而拍着他的手臂安慰他说,“还有大片森林在等你去开发。”   薛之谦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抱着江秋的身子就开始痛哭起来,他说,“我那么喜欢那棵树,我每天浇水,隔三差五施肥,就差打个天地铺睡在它的身边陪着它。那是我最喜欢的树啊,它怎么能…它怎么可以呢…”   “我陪你再出去相相。一定给你找到跟原来一模一样的为止。”   “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啊…”薛之谦吸了吸鼻子,带着哽咽地说,“就那么全宇宙独一无二的树,找不到了…就算你再找到其他的替代品,都不是原来的这个了…”   薛之谦的感情几乎每段都不顺利。但他又是一个傻子,每段感情都会付出全部爱的傻子。江秋曾经在有段时间里推掉了全部的事情来帮薛之谦走出失恋的阴影。   她偶尔会在夜里自己玩着吉他写写歌,转身看见消瘦到只剩骨架的薛之谦抱着枕头,把头倚在门框上听着她的歌睡着。醒来后他会装作很委屈的样子说,好担心你半夜就走了啊。可是江秋真的知道,薛之谦在担心她就这么不辞而别。   他是那么没安全感。   可是现在转头一看,其实他的身后也已经有了很多人,不论是粉丝还是亲友,都能在他需要的第一时间就站出来维护他。不管是非对错,站在他的身边再说。   他现在啊,已经有了那么多人陪了,也不用再在半夜睡得不踏实的时候说着梦话,带着哭腔喃喃自语喊着妈妈奶奶别走。他不用担心谁会走了,因为都是会陪着他很久的人。   江秋低头笑着,起身决定离开。 ☆、十九回没串   硬要说江秋跟薛之谦的关系好到哪里去也不见得。除了工作上的必要,两个人都不像是会主动找人的主。只是那天从节目录制现场因为担心被粉丝认出真实身份所以没有给薛之谦通知过就走人的江秋,事后才觉得有点不给薛之谦面子。因为也不怎么联系,她也不知道薛之谦是怎么个态度。索性她也懒得去揣测他的想法,一心一意投入到了歌曲的创作中去。   但她没想到,说不联系就算了,薛之谦就真的将近一个月没有找她了。她用自己的曲写完了那首薛之谦说太伤感的歌,又完善了《十个腰子》的修缮工作,两周前根据粉丝最高呼声和平台决定也抽中了吴亦凡和大张伟要写歌。她这会儿已经把这俩人的歌都写完了,吴亦凡她不熟干脆把歌曲相关一股脑儿的全塞给了经纪公司让他们自家处理。至于张伟的,她好久没见过张伟,她自然是想着什么时候见面就好了。   薛之谦这人真让她糟心,撩完就跑还算了,冷人是几个意思啊,别让我逮到他。江秋切着葱花,却是在笑着自己斤斤计较。好吧,只是牵过手接过吻的朋友而已。这话说出去也不会让人信服。但说没有在意也是假的吧,难得遇见一个和她所有见过的人都不一样的人。她垂下眸子,神情有点怅惘,低着头时白皙的脖颈弯成一道柔美的曲线,乌黑的长发与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难免显得有几分落寞。   “你怎么就不会找我呢…”江秋轻呼出一口气,拿肩膀蹭了蹭自己的脸,语气里多少有点无奈。这下得有一段时间要失联了。她冲着厨房外面喊了一声“吧唧”,小巧的布偶猫便从沙发跳到了茶几上,轻松一跃就跑到了厨房门口。   “以后不踩着我的剧本过来好吗?”江秋失笑,拿过小鱼干这么说道,眼里却满是温柔。   薛之谦不生气?屁嘞,说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他本身就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这会儿有好朋友在看他节目录制,他多少要出彩一点才不会让她丢脸吧。他在台上拼死拼活地博关注刷存在感,录制中途没看到她还以为是自己视野原因没太在意,下半场持续搞笑动力,最主要的还是唱唱歌。而她呢?一句话也没留,就这么不负责任地跑了,连片云彩也没给他留。事后也没有主动联系他过,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一样。要不是最近和大张伟聊起来音乐,听大张伟炫耀说有江秋定制的歌,薛之谦这才想起有这么一档子事儿。嗬,这人还活着呢!他暗戳戳地想,哼了一声。   “咋的?”大张伟嘚瑟地甩了甩他的头毛,骄傲得尾巴都快翘起来,“四儿没给你黑幕啊?怎么能这样呢,明明说好的事儿唉…您瞧瞧这孩子,肯定是记性差了。我回头啊好好帮您说说她…”   你这自来熟居然就叫上四儿了?!虽然薛之谦知道大张伟认识江秋的时间并不短,还是被这声“四儿”给刺激到了。最让他来气的是大张伟的话,搞得就像他是江秋的经纪人似的,还要帮自己联系江秋。联系个啥啊,你当我薛之谦没有江秋的联系方式是吧!   话虽这么说,薛之谦还是大笑着回复了大张伟,“神经病啊!我要联系自己不会联系啊!江秋说好要给我写的歌,等我录完,吓死你我跟你说。”   “成成成。”大张伟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唉就后悔当初没有多刷四儿的好感度,不然我拿不了全球最受欢迎华人歌手的奖项,一个内地最佳歌手奖起码是有的吧。”   “你,你认真的啊…?”薛之谦愣愣地看着大张伟,连手上的段子都忘了编辑。   “这哪儿能啊!”大张伟差点被薛之谦这一脸惊讶的表情给笑到胃疼,他娇羞地一拍薛之谦的肩膀,扭了两下身子,“四儿啊…还有的学的。哪儿能那么牛掰掰!”   我觉得就挺好的,薛之谦腹诽。   脑子里又是那本杂志的访谈,他只是随手看到了那本杂志,恰巧被封面上小小的板块给吸引了注意力,顺手买下了杂志,本着看熟人的心态翻到了江秋那两页,不小心被那张穿着白色纺纱长裙的江秋撩到了而已。   照片里江秋依旧是那张他看到都能想象出来的高冷脸,抬手用手背压着被风吹起的长发,镜头带到的手臂纤细而手指修长,莫名带着禁欲的味道。   他有点脸红了。薛之谦把头埋进臂弯里企图让自己冷静一下,无视大张伟在他身边咋咋呼呼地问怎么了怎么了,薛之谦镇定地说,   “忘了午饭吃了什么,刚放了个屁,我来闻闻看。” ☆、二十回有串   薛之谦以为自己踏上自己久违的故土应该不至于要沦落到没人接机吧?没想到他刚下飞机就接到了江秋的电话。   他一下就笑开,眉眼弯弯的样子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般稚气,他特地等铃声响过两声后才接通了电话,他高冷地嗯了一声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回…”   “请问你是这部手机的主人的朋友吗?”   … …   薛之谦脑袋有点嗡嗡地响。他这才离开北京,怎么转头就出了这档子事呢。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可我现在人不在北京啊。要不你…”   “这位小姐也不在北京啊。”通话那头的人嘟囔了一声,“您是她的朋友吧?知道她家住址吗。我在紫藤路和青杉路这边的路口等您吧。她好像没办法一个人回家。”   薛之谦傻眼。他现在也算是个蛮红的公众人物了吧,尽管偶滴歌神啊才播完几周,他还是圈了不少粉的好不好?他透过镜框找到给自己接机的谦友,差点哭出声来。姐姐…要不要这么玩我啊?!   过了九月的天气就没有七八月那么焦灼,偶有夜晚时的初秋微风带了一丝寒意提醒着人们天冷记得添衣。江秋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针织衫,衣服领口开得不小,露出精致的锁骨,冷气不时从领口灌进体内,但她靠着路灯柱子抱胸站着,一半的五官掩映在路灯下,像是与黑暗融为了一体。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这晚没戴着口罩,暴露在空气中的面容时不时会引起路人频频的侧目。她还是没有动,如同没有什么事情会引起她的兴趣一般。   “江秋…”   小声的叫唤终于让她抬起了头。她看见薛之谦放在人群里都会闪闪发光的身影在那儿鬼鬼祟祟地走着就忍俊不禁,像短腿柯基。   她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走过去,这几天狂打网球后因为用力太大加姿势不太对,手腕隐隐作痛,她不动声色地压了压痛处,放下嘴角的笑容走了过去。   “还说你醉了,逗我呢吧。”薛之谦鬼叫,一把抬手就揉上了江秋的头,“你干嘛啊跑上海来。”   江秋拿出手机截屏给她晃了晃,待到薛之谦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潇洒地塞回了兜里,“如你所见。你还欠着我一顿串。”   “神经病啊!你还坐个飞机过来特地撸串。”薛之谦骂道,一巴掌就往江秋后脑勺拍去。   还好江秋躲得快,她扫了扫四下,转身从自己包里拿东西。薛之谦好奇地探过身子张望。   “如果你还想去撸串,把粉丝们解决掉再走吧,不然又有得好写。”   把签名笔递到薛之谦手上,江秋拿过路边粉丝塞过来的一张照片就开始签名。   “我今年高考…”有个女孩支吾着对江秋说,语气里有些胆怯。   “嗯?”薛之谦侧过脸看见江秋签完名后对着照片吹了两口气,抬头发出意味不明的语气词。   “高考啊。你叫什么名字?”江秋好像才反应过来那孩子说了什么,核对了那孩子的名字后,她又揭开刚盖好的笔盖,认认真真地在上面写,“祝xx学业有成。高考能够进入理想的大学。加油”   薛之谦就维持举着签名照要给谦友的动作停了好一会儿,直到身边有几声闷笑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对着江秋犯了花痴。他故意板起脸说,“过分啊。你们真的是我的谦友吗,就知道看我笑话!”   谦友们心照不宣地笑笑,调侃着薛之谦说“什么都不用解释啦”“老薛你就知道看漂亮妹子”“啧啧啧…”   “那个,我是cp粉啊…能请你们两个一起签名吗?”临走前有个同学这么说。   江秋已经在旁边站了有一会儿了,因为签名只有两个字。听见这话时江秋抬了抬眼睑,看见薛之谦在灯光下晦暗不明的眼神,用着抱歉的笑容说,   “对不起啊,这样签感觉很怪。”   还好那女孩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遗憾地和其他粉丝一样告别了他们,“没关系的!今天能遇见你们就很开心了!以后我也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们的!”   好治愈啊。江秋坐上计程车的时候抿着嘴角笑,如果不是cp粉就好了啊。   她没有看到后视镜里薛之谦复杂的表情。 ☆、二十一回没串   有风急不可耐地从江秋大开的窗口那头呼啸着闯了进来,薛之谦从后视镜偷瞄着江秋,见她今天反应意外的迟钝以后,索性换了个姿势,把头靠在了自己这边的窗子上看她。   他本是想坐前排的,没想到江秋是真有点醉到走不稳路。他想想刚才那会儿江秋走两步路都要跟蜗牛爬一样就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拍照留下黑历史。有点担心江秋就这么一个人坐在后座会出什么事,薛之谦还是陪着做在了后头。   虽说刚才那地方倒是离中山公园那家上上谦比较近,薛之谦还是想带着江秋去徐汇那家,毕竟是旗舰店,听起来也很有派头。   江秋把手支在下巴上,不时闪过旖旎的霓虹,把她的脸模糊了大半。她不说话,静静地望着飞速后退的街景,沉着一双眼睛,无悲无喜。   “冷不冷啊?”薛之谦伸手想拽她的手,想想江秋可能不喜欢肢体接触,又往上落了几分扯住她的手腕,一碰他就觉得不对劲。   “怎么那么热?”入手的感觉不像他预料的那么冰凉,还带着灼烧人的热度,他探过身去关江秋那头的窗户,像是把江秋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这个时候薛之谦觉得江秋其实一直都这么小只的软萌。他闻到她混合水果味洗发水的味道,没忍住用下巴蹭了两下。   “师傅啊,这里最近的医院是哪里啊,麻烦去医院,我朋友有点发热啊。谢谢你啊!”   薛之谦干脆就不动了。江秋被风吹的有些冷意的身子在他怀里仍然在不断发热,他攥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就把江秋抱到了自己怀里,他用自己的体温试图让江秋好过一点。   他记得江秋不怎么生病,一生病就要少半条命。开始只是普通的发热,没调理好紧接着就是扁桃体炎,没个一两个月是好不透的。他这才担心,江秋这一公众人物,总不能天天去医院吧,又没个私人医生。   “你也不找个助理。”他轻轻拍着江秋的后背哄她。   “给你打过电话了啊,助理。”江秋淡淡地说,却在薛之谦听来很是用力。   “好啦好啦,又没怪你。”好声好气地说着,薛之谦付了钱就揽着江秋的腰下了车。   见人还不多,薛之谦怕闷着江秋就没给她戴上口罩,至于他自己,哪有这闲工夫。他好久没来过国内的医院,再不济还有经纪人陪着,哪能那么清楚操作的流程。见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江秋推了他一把,用沙哑的嗓音说,“去挂号。”   “挂急诊啊?”   “普通就行。”江秋没能多说几句话,转身自己一个人慢悠悠地往休息区晃了过去。   “你,唉…真不让人省心!”薛之谦垂了垂手,估摸着哪条队伍的人会少一点。   他排队的时候思绪还是放空的。他最近一次来医院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来见奶奶,他一口气没喘地就跑到病房,老人精神状况已经很不好了。他在大冬天急得满头是汗,带着哭腔喊着奶奶奶奶,但老人都没力气看他几眼,他感受着自己手下的身体慢慢变冷,却怎么也叫不醒她的眼睑,叫不醒睡着的人。他还要让人拔掉那些管子,忍着眼泪跟他们说,让奶奶去吧。他有那么多对不起她的地方,他等着她恨他,说希望没有他这个孙子。她那么可恶,居然让他这么难受。   “先生?有医保卡吗?先生…先生?”   薛之谦回过身来时,挂号的工作人员这么问他。   他摇了摇头,退出队伍看了看挂号的详细流程,跑去问江秋有没有医保卡,又在办理了医保卡以后跑东跑西。这会儿他差点穿过了半个医院为了给江秋买咖啡,只是这星巴克他死也找不到在哪儿。   初秋后尽管天气转凉,可还是让他跑出了一层薄汗。有看见他的谦友压抑着惊呼偷偷拍了两张,薛之谦过了半小时再上楼时江秋已经准备要扎针了。   “诶!这怎么搞的。扎了那么多针还扎不进去吗!”看见江秋白嫩的手被扎了那么多孔,烦躁感顿时冲上了头顶。   “哎呀!你就不能换只手吗!”薛之谦看着血液顺着针管倒流,一下脚步有点发虚,生气地对着护士吼道。   江秋皱眉,用右手接过薛之谦手里的咖啡,对他摇了摇头,“别凶人家孩子。扎左手吧,没事。他太急了,你慢慢来就好。”   江秋柔声安慰着面前被薛之谦骂得有些不满的护士。   “什么人啊。仗着是明星就乱来…”   只是她小声的抱怨还是被江秋收入了耳朵里。   她指了指输液区的一些人,冲着他们挥了挥手,然后对薛之谦说,“没法扎右手啊,待会儿要签名,答应他们的。”   “你左手不是打网球受伤了啊!”薛之谦硬着头皮说,眼睛瞪得像是要喷火,“你在意下自己身体好不好,上车前就一直摁着手,真当我看不见啊!”   什么啊。既然不想和她有什么关系,干嘛要装作那么关心她的样子啊。江秋只是笑,微微地弯起眼角,像哄小孩子一样地说,“好的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二十二回没串   江秋闭着眼睛靠着椅背,喝完了薛之谦从楼下带来的咖啡后就戴上了口罩。   薛之谦猜想她不会在公众场合就这么睡了吧?   有粉丝拿着单反或者是手机在那儿拍,也无非是会给他俩凑cp,不然就是说些乱七八糟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他自己脑子现在都快炸开烟花了!   薛之谦坐在她的左边,只看得见她乌黑亮丽的头发。他心想这是个什么事啊,甩手回家好了,还来这里受苦。下一秒看见她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还是没忍住心里头无法遏制的心疼,那种细小的不剧烈的,却像抽丝剥茧一样拉扯着他的心。   他们周围空了几个位置,有谦友坐在近的地方偷看他们。他都知道。   他后来转念一想江秋的粉丝看到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在这里。大概都跑到哪个地方密谋怎么让江秋身体快点好转吧…他真挺羡慕江秋的,能有这么体贴的粉丝。虽然谦友也很好就是了…他现在的接机还算是保留了薛之圈的传统,可是他真的很担心,日后等他真正红了以后,会给爱他的人造成太大的伤害。又开始有点羡慕江秋了啊…他要是像江秋一样自我,没把外物那么放在心上,估计也是另外一番光景了吧。   还是该对谦友们好点啊,嘿嘿。薛之谦轻笑着,把手举到脸颊旁,弯了弯手指对着在看这里的谦友们卖萌。   只是他放下手时不经意擦过了江秋的左手,他怕伤到她输液,紧张地低头,却被那冷意给吓了一跳。   “哈啊…这么冷啊。”薛之谦看了看输液管,把速率调低了一点,转身打算去自己的行李箱里找条毯子给江秋披上。   被他这动静一闹,江秋转过了头来看他。   薛之谦说过江秋不笑时能冰冻三尺,但他偏偏对那种目中无人的眼神给吃得死死的。江秋这会儿看着她,因为突然睁开眼睛所以被光亮给刺到了眼。薛之谦伸手盖在她的眼睛上,手心被睫毛划过的感觉差点让他爽到□□出声。   “冷不冷?”薛之谦尽力不让自己声音颤抖,压低了声线问她。   “冷啊。我的饺子呢?”江秋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冷到手指微微地瑟缩了一下,却还是两手握在一起取暖。   “什么饺子?你要吃饺子?”薛之谦还以为自己漏听到江秋的要求,忐忑着说会不会被江秋责备啊。   “喔,饺子…”江秋嗯了半天没说出后文,薛之谦还琢磨着哪儿有中餐店,却听见江秋说,“我不想待在这里。”   “喂喂!你干嘛啊!”薛之谦一把拽住江秋的手,还要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输液的地方,他把她的手抓在手里,声音又不自觉地加大,“你神经病啊。生病了就好好输盐水啊。你还想让我在医院陪你多久啊?”   话一出口温度就降到了零点。薛之谦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我不是…”   “嗯。”江秋没头没脑地嗯了一声,把手里薛之谦的手机还给他,“刚帮你叫过车,现在快到了,你行李多,先回家吧。”   “江秋!我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薛之谦只得接过她用脚拨来的行李箱,上前一步说道。   “嗯,我知道。我会安静挂完盐水,会照顾好自己,这个月…嗯那一天我还会出现的。撸串的事你欠着吧,反正这几天好了也不能吃。”   目送着薛之谦离开的背影,有不少谦友追着他出去,还有几个留下来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如同他们没有目睹刚才的争执一般。   “薛之谦他人真的不错,有这种朋友很值。”江秋笑着,对谦友们说,“很宠粉丝。所以你们要好好对他。他可不想再过气了啊。”   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女孩,薛之谦在的话肯定能听出她的声音。她正是电话里给薛之谦打电话让他来接江秋的那个声音。   “你是真的该对自己好一点。”   我会安静挂完盐水,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会学着理解世故,填词编曲写歌,慢慢做出自己满意的作品。可我不想放弃你,是朋友也好,是恋人也好。   “他好到有点犯规。”   江秋笑着闭上了眼睛往后靠,这么跟助理说,蹁跹的睫毛上沾了些许的泪。 ☆、二十三回没串   “你冷吗?”   在做了长达整天的兼职后,信誓旦旦说要写歌的薛之谦居然在站内找到了个避风的角落抱着自己的膝盖就沉沉入梦。   瑞士的冬天冷到彻骨。薛之谦期间迷糊地醒过几次,无一不是被冻醒的。他哆嗦着醒来,见天色仍是泼墨的阴沉,边放任自己在这冰天雪地做梦,再又被冻醒。一晚上不用说十七八次,六七次已经足够他受。他把自己蜷成一团,目光涣散地任阳光穿透稀疏的云层,过后又是个疲倦的白天。   有吱嘎的踩雪声响起时薛之谦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包括那句童声“你冷吗”。他更抱紧自己,欲抵御着难熬的寒冬。直到脸颊边被贴了一罐温热的咖啡。   来者不过是七八岁左右的孩童。行走时尽管缓慢还是牵起了寒意,冬帽上有小小的雪花随着动作飘落在对方的睫毛上,莫名会使薛之谦想到卡通影片里那棵银装素裹的松树,枝桠常绿,被白雪装饰得很美好。被笨重冬帽盖着只露出鬓角顽皮的碎发,薛之谦缓缓把视线由对方睫毛上融化的小雪花向下走,下一刻又移不开半分遐思。女孩眨了眨眼,没吭声的就让他打量,雪花融化的小水珠由上睫毛跑到了下睫毛,晶莹地闪着光。细瞧了一会儿,薛之谦还是不敢下定论小女孩的民族是否跟他相同。   女孩的瞳仁是有点近琥珀色的,在水色反映下有着上佳的蜂蜜色泽。倔强的小表情让薛之谦不自觉地勾起嘴角难以压抑的温和笑容。   他接过女孩贴在他脸庞的杯装咖啡,源源不断的热量透过外面那层厚厚的硬纸板传到他的手心再进入他的心里。他接受女孩的好意,弯起眼角温柔地问,“你冷不冷?”   “意大利的冬天冷。”女孩这才说话,声音像落入玉盘的水珠一般清脆,又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刚刚叫过你,我。”   被女孩奇怪的语序折腾得有点不知所措,薛之谦还没消化完句子的大意,身体已先大脑一步把女孩抱在了怀中。意思是,是很冷要抱抱,吧?薛之谦不负责任地想。   他喜欢小孩子。他不知道这会儿他那双眼里闪着的氤氲的笑意,灿烂到几乎要点亮这片朦胧的夜空。   他不问这孩子是以什么方式突然出现。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不需要去追究源头。女孩在他怀里挣了挣,薛之谦低头询问,下一秒被女孩戴了一顶帽子。就是那顶冬帽,扣上了他的头。女孩还努力地探过手想把帽子戴正,奈何在怀里根本使不上力。摘下了冬帽后,女孩儿柔顺的乌发更是令薛之谦爱不释手。他挑起一缕握在手中,触感如同上好的丝绸,他用食指绕了两圈,期间女孩待在他怀里乖巧的没有丝毫的不耐。像是外出归宿的猫找到了温暖的火炉后便不愿动弹。他摸着女孩的头发,有点烫口的咖啡顺着喉管一路温暖到了胃里。   “你怎么就一个人啦?”出于对孩子的安全考虑,薛之谦抱着小孩儿软软的身子,闻着近在咫尺的奶香味,心里像是在发酵的面团似的变得充实又满足。   他迟迟没有得到女孩儿的答复。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拢了拢外套,闭上眼呼出热气,模糊了视野里的色彩。   “四儿啊…”薛之谦悠悠转醒时天边还正是一片漆黑,他晃悠着走到窗边,拿过床头的水杯灌了自己一大口。   可能是江秋给的太多,亦或是他太贪心吧。谁说的出来呢,这种谁欠谁的债,他怕是还不清的。 ☆、二十四回没串   这天凌晨薛之谦跑完步后呼哧呼哧地做拉伸运动。都已经是四点多,他粗喘着气,一声不吭地拉了十几个引体向上。他发泄似的把头往上一磕,吃痛地捂着头蹲在原地。   他前后扯着自己的领口扇风,还是架不住这么一停下运动就有大把大把的汗跟关不了的水龙头里的水似的冒出来。他把自己汗涔涔的手掌心对着裤子撸了一把,往地上大喇喇地一躺就拿过一边的手机打开了微博。   他给江秋的留言还是没有显示已读。他只好退出了会话窗口去搜江秋相关的tag,但无奈江秋是个太爱放□□的人。相关微博少得可怜,比他还少,而且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大部分都是路人评论说颜好之类的话。颜好还用你们说啊…薛之谦不屑地想,撇了撇嘴。   粉丝那么不上心啊。薛之谦想着江秋的粉丝不是一向护短到死啊。他想不通,索性就不想,却还是耐着性子拿食指慢慢地划着屏幕。这下他点进了江秋的主页,往前一直翻着。   “嗬。都上热门了啊。”他记得上回他碰巧刷到这条微博时顺手点了个赞,现在仔细看一遍,让他手痒痒地有些想转发。   “我充其量就是一词曲人,不需要谁喜欢我的性格。喜欢我的歌就好,离我的私生活远点”   前一句薛之谦听着还像是大张伟的口气,第二句他这么一细看还真有点戳心窝子。他现在开始火了,速度不快,但确切的是有了很大的改变。有更多人熟知他,关注他,却越来越把手伸向了他的生活里。其实说白了他也只是单纯地希望谦友们喜欢他的歌支持他的作品就好。   “我有亲人有好友,而粉丝只能比陌生人多了解我一点。这关系从开始就不是对等的”   江秋这条微博被轮了十几万次,薛之谦眯着眼睛找这条微博下的热门评论。江秋这性子太直,说话不过肠子,很多话说出来都容易招黑,她话少就算了,现在她话少是真的,但话里总是一股子的拗。   他没猜错果然是有一群营销号在骂她,但他仔细一看,有几条挺她的热门评论还是大v账号。一水的歌坛巨星们…哪能认识这么多人。当词曲人就是圈大。薛之谦手痒痒的,想去江秋微博的评论下和他喜欢的歌手合影留念。   江秋的粉丝个个理智到薛之谦有点惊讶,居然也没群起而攻之,只是无视了这抹黑的言行。但是他看着居高不下的评论点赞数,心里为江秋直打鼓。   “算了。瞎操心不如跳舞。”薛之谦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做完造型后就已经是快凌晨几点了。江秋扭了扭脖子,觉得颈后一时空落落的没有安全感,她伸手摸到脑后利落的短发,烦躁地大力搓着。   今天她是做模特来的,谁知道那个洋人来的造型师言辞凿凿地说要把她的头发剪短才能体现出运动系的风格。   运动系。我呸。要不是这便宜摄影师时差怎么都倒不回来,她至于在这苦命地拍照吗?还要拉团队协助他。亏她没一口功能饮料直接喷在他脸上。找她约拍时可没这么跟她讲过,这变卦倒是快的很,她都要忍不住呵呵他了。丑人多作怪。   话虽这么说,其实江秋对剪不剪头发是无所谓的。正巧她定期要去修碎发,只是巧到了这天顺便要剪成短发,还要分中分。她恶寒,还好不染发,不然活脱脱一个新世纪叛逆少年。   她背着网球袋去场地的时候,居然很出乎意料地遇到了在蹲点她的粉丝们。她以为自己没那么红,出门都敢不戴口罩,这会儿被突然围上来的粉丝们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扶了扶脑门上的吸汗带,生怕它被吓到掉下来。   她是真不会应付这种情况。“不要离我生活太近”这话是她说的不假,可她那是真被私生饭烦到不行的口不择言,真有人那么关心她,心里多少会有点暖暖的。   看见她了之后粉丝们齐刷刷地拿手机相机对准了她。她抿着嘴唇,一只手还插在裤兜里,都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嗨…”有个女孩从手机后面伸出手,窃窃地看了她一眼,小声地跟她打招呼。   “嗯。”江秋应了一声,想着快点离开这地方才好。   “你今天造型很帅啊。要把我帅弯了!”她往前走,边听见身边有粉丝这么说。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   “四儿四儿…今天能签名吗”不少簇拥着江秋的粉丝这么问。   江秋把头发往后拨了拨,把网球袋往肩上扯了扯,走着路顺手就接过最近的一张照片开始签名,“总签照片多没意思。”   话是这么说,江秋又做着打脸的事。她脚步不停顿,却顺利地签完了名字。眼看球场就在前面不远处,工作人员也开始布置场地了,她可是不能把粉丝带过去的。   她把网球袋用一只手提着,底部放在鞋面上转啊转,场地灯光摄影都还没到位,她就陪着粉丝们站在这儿聊天。她还蛮好奇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日程的。   “待会儿我拍照完很晚,你们大晚上别在外头瞎晃。早点回家,到家了微博给我说下我就看见了也放心点。”江秋突然皱着眉头这么说,“别老跟着我,你们平时都那么闲啊。”   听完她的话粉丝们都吃吃地笑着,乖巧地点头应她。   “地铁也没了啊。你们远的都要打的回去吧。啧…”她拿脚尖点着地,“我给你们点钱吧。你们看着都挺小的。不要在我身上花钱又浪费时间的,多过意不去。”   粉丝们全程都傻笑着回应她的碎碎念。江秋后来反应过来这叨叨的太不符合她的人设,她只好尴尬地咳了一声,继续高冷状听粉丝们的聊天,时不时点点头。   看着准备工作也差不多,江秋要去补妆,走前还一再强调他们早点回家去,这时有个粉丝抱着手机惊呼出声,   “夭寿啦。谦谦翻我的牌了!我给他留言的说我们在这里围观四儿打网球!”   江秋默,心力憔悴地冲着他们摆摆手,“快走人,你们站着太碍眼了…” ☆、二十五回有串   薛之谦掐指一算江秋这个点该是拍完走人了吧,便摩拳擦掌地冲了个澡出了门,他都无法给自己这种行为归类为夜跑还是晨跑。   他现在还不能见江秋。他还没弄清楚自己真正的感情。哪怕仅凭那张脸,薛之谦要喜欢也就早喜欢了,何必拖到今天。他上半年刚离婚,江秋上个月又刚分手。他担心他们俩的感情并不是纯粹的爱,而是寂寞的产物。江秋是他很重要的朋友,他不想弄出一场无法收场的闹剧。   他今年已经三十二了,他不想再去认识更多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接触新的人选,他只想身边的人一个都不少,每一个都过得好。   所以他要审视自己对江秋的感情是否只是他单纯的感情寄托。   江秋那人其实从头到尾都干净得跟白纸一样。薛之谦以前还问过她,要进娱乐圈这水好脏啊,你怎么生存。当时江秋很不屑地吐了鸡骨头,满手油地在他衣服上抹了两下,她说,“坚守本心。”他还被江秋那么高的觉悟给吓了一跳,后来自己在脑子里翻译了一下:我爱咋咋滴,关我p事儿。   众所周知,薛之谦是个典型的南方人。而他与大张伟的区别在于,后者能用他那疑似被卷发棒拉过的舌头一口一个“四儿”“四儿”叫的亲热,且听着又地道。薛之谦…薛之谦认输。他的舌头根本是被拉直过的,还指望他发儿化音呢…痴心妄想!(请用大老师口气念这个成语   薛之谦坚决抵制江秋跟以大张伟为首的北方派的人来往。他曾经逼着江秋把平舌翘舌念的堪比主持人出家还要顺口,想要江秋学学大张伟没事练练嘴皮子,没想到跟大张伟混了一段日子之后,江秋开口第一句话扑面而来一股西北风的味道。薛之谦捂着脑袋哀嚎,从此大力地杜绝她和大张伟的交往。   但其实江秋因为工作原因认识很多人,有因为她过于直白的性格而厌恶她的人,也有不少人因为她的真性情而和她交好。   嗯?问他为什么啊。因为…因为江秋长得好看啊。薛之谦窃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出了门才发现手机滴滴了好几声显示电量不足,完全没有危机意识地把手机往兜里一扔,差点又给萃到地上,他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偷偷看江秋的话题找着她刚才的拍摄场地。   而薛之谦没想到江秋还留在那儿,连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走了个干净,撒了满地的网球,还有两支球拍被江秋插在球网上挂着。她一个人坐在网球筐上,一只腿抬起来支在筐底的架子上,右手懒懒地撑着筐子,左手在手机屏幕上按的飞快。从薛之谦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她白皙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指。   江秋还穿着那套拍摄时的服装,只不过早就脱掉了碍事的外套,里面是一件宽松的无袖背心。薛之谦眯着眼偷偷打量着她,在灯光打不到的地方有一层阴影,“啥时候都有肱二头肌了啊…”他小声嘟囔着,绕了一圈在场外一个隐蔽的地方找了个长凳坐着,转身拿了自己的手机出来。   怕见了江秋本人心思就都跟着她走了,哪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不飞来飞去啊。薛之谦抬手直接越过镜框揉了揉自己的眼窝,开始编辑他的段子,只是剩下13%的电量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悻悻地放下手机,倚着一边的树,还能清晰地看见场内的情景。   到江秋放下手机打了个哈欠后,薛之谦才意识到她可能是真的困了。以往他大半夜拉小姑娘出去撸串吃小龙虾,小姑娘每次都会一脸面瘫地跟他说“吃多了会气色不好。重点是痘痘”。反正他自己吃得不亦乐乎,于是薛之谦圈着江秋的脖子,虎着一张醉酒的脸,给江秋唱《痴心绝对》。   想到这儿薛之谦轻笑了一声,小姑娘一脸木还嫌弃他丢人,结果还一本正经地在他唱错词之后给他纠正。   他那时发酒疯是怎么说的来着…   喔。“江秋你真靠谱。你肯定会找到个忘词小王子做男朋友的。放心吧,薛半仙说话一定准!”   嗯…江秋那会儿是什么反应啊?她刚把一大堆小龙虾剥好放在酱料里,被辣到鼻翼上有小水珠滑落,嘴唇被麻到说不出反驳他的话,只好脱了一次性手套拿了筷子,把那一堆虾肉放在辣油里狠狠涮了两下,全塞他嘴里去了。   “长你的痘痘,少说话。”江秋呼了口气,从麻辣香锅里捞起一块热腾腾的牛肉就往嘴里塞,被烫到拼命吹气,还口齿不清地说,“拉倒。就你这水准还敢嘲笑别人忘词。”   嗬,还别说。醉眼朦胧的薛之谦靠着座椅,嘴里嚼着江秋一股脑儿塞来的小龙虾,一下咬到了辣椒籽,薛之谦颓败地想着:明天又得长痘痘了。   还有就是,其实江秋这样子也挺可爱的。 ☆、二十六回没串   薛之谦发着愣,江秋就挑起了个球上下颠着玩。他想着那次火锅的经历,想到舌头上都有了酥麻感,视线甫一落到场内,江秋便做了个引拍的姿势。他还以为会听见那声清脆的“通”的一声,还当江秋会直接把球打出铁门间的缝隙,他都屏住了呼吸,江秋却挥了个空拍。   接着便是球拍落地的声音。薛之谦往前走了两步,这时江秋背对着他,他无法窥见她的表情,他隔着一张无法逾越的铁栅栏,到江秋颤抖着握住了自己的手-他什么都不能做。   可是这么才对啊。薛之谦对自己说,他只能给江秋添堵。找她跑那么远过来做饭也好,大半夜叫她出来撸串也好,任性地找她给自己写歌改歌录音也好…他从没问过江秋是否愿意,只是他自己自欺欺人说江秋对朋友很好,理所应当地去享受她的好。   这就对了啊。薛之谦靠着棵树缓缓滑下,捂着自己的脸。这就对了啊,他都不知道江秋愿不愿意,就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这样的自己,真的是太恶劣了啊。就这样好了啊,不要再难为她,她还小呢。   江秋把拍拉到肩上,用脚轻巧地勾起脚边的球,她这会把拍换到了右手,薛之谦这才注意到她左手手背上还肿着,估计是那次扎针后伤到了筋,刚才觉得不明显,现在换了手他才发觉。   这下是个漂亮的上式发球,只不过太大力从地面弹起后居然就嵌在了铁网里。江秋抬腿一迈,跨过球网就直直朝着球走去。薛之谦注视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只是操着两条小细腿跨网的姿势真是又懒又可爱。他又叹又笑,打开微信给她发了条语音。   “刚刷微博看见你,你在哪儿呢现在”   “叮咚”的声音引起了江秋的注意力,她把拍扔到网球筐里,顺势坐了进去,支起一条腿,把手肘搭在上面,无聊地划开了手机的锁屏。   薛之谦发来了一段语音。   江秋嗤了一声,眼神停留在上面不超过两秒,直接切换了界面去刷微博。   哎哎??这回复怎么那么慢呢。   见江秋分明在摆弄手机他这头却没收到消息提醒,他一再确认手机开着振动模式,又用文字发过去一条。   我:新造型很帅啊。你到家了啊??   江秋:嗯   薛之谦都要被气笑了,这大傻子扯谎就那么容易,一个嗯就能把他打发?起码也得两个字啊…   我:我在家写歌呢哈哈哈哈哈哈。你在干嘛啊   江秋:[语音]   他顺手点开,却忘了自己开了最大音量,一下出卖了自己的方位。他尴尬地别过头,正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江秋就看见了他。她迈着缓慢而坚定的步伐想着他走来,隔着张网三四步的距离停在了他的面前。   而薛之谦的微信上,公放着江秋的语音,“我在想着你啊。”   薛之谦对上江秋的眼神,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突然想起扯了谎的人也不只是自己,一下子就有了底气。他抓着网,伸出食指指着那头的江秋,迎着她波澜不惊的神态,拉长了语气说,“你到家了啊。”   江秋自认理亏,可还是要讨到嘴巴上的便宜,她边去球场边上给薛之谦开门,一边学着他的语气说,“我在家写歌呢。”   两人对视几秒,薛之谦先没憋住抱着肚子笑了起来,被笑声感染的江秋眼底也染上了一丝笑意。薛之谦狠狠地揉了她的头。   反正是短发,江秋也就任由他折腾,她刚打过发胶被薛之谦这么一弄估计又要废了,她抖了抖薛之谦的手,像是被水沾到毛的小奶狗甩着自己的身子。   “刚来一会儿。你还不走啊?”薛之谦摸摸她耳边翘起的碎发,问道。   “我让饺子们先回去的。怕这里偏僻他们回去找不到路。他们找不到家还可以回来找我。”江秋皱着鼻子跟薛之谦说。   “又是饺子啊…这回我算是弄清楚了。你的粉丝啊?”薛之谦托着下巴想了想。   “嗯。”江秋没想到敌方如此轻易地避过了她的撩汉大招,她偏过头半侧着眼睛看他,抬手拽住了他的衣角,盯着他载满星辰的眼底,又一字一顿地说了一遍,“我很想你。”   薛之谦收回手定定地看了她两眼。他没有遇到过这么会影响他决断的人,她以流水渗透的方式让他习惯了她的存在,她的纵容让薛之谦更加飘飘然。而他从来没有那么频繁的去推翻自己的决定,明明上一刻决定的事,在看见那对眸子之后所有的自制力都缴械投降。   他笑,表情生动起来,一双眼睛弯弯的就像天上的明月一般皎洁动人,他伸手把江秋揽进怀里,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里。   他问江秋说,“我也很想你。从分开后的第一秒开始,到我见到你的第一眼结束一个轮回。四儿啊…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看。”   “我应该拒绝的。”江秋捏着他衣角的手紧了紧,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全都是迷茫。   “这不是个选择题,这是个证明题。”薛之谦笑,声音轻到像是压在喉管里,他吻了吻江秋的耳垂,察觉到她一瞬间紊乱的呼吸,在她的耳畔湿语,“也不是个问题,是个通知。” ☆、二十七回没串   他俩交换了手机玩,江秋翻着粉丝给他微博上的留言一条条念着,薛之谦就在那儿安静地偷拍着江秋的侧颜,又通过微信聊天把原图发到了自己的微信里,期间还做贼心虚地抬头看江秋的表情?做人做到他这份上真是太失败了…   他听着江秋清冷的声音毫无波动地读着谦友给他的留言,悬在界面上的手指在视频和段子上来回不定。   “哟。你都有130条微博了啊。”薛之谦最后还是点进江秋的主页,“粉丝六万多。这是好兆头啊。”   “喔。”江秋面无表情地应道,“我们来看看这位谦友的留言。谢谢这位用户名为薛之谦的…”江秋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跳过了id,开始念起内容。然而她在看到内容时又卡壳,这么一整吸引了薛之谦的好奇心。   他凑过头,抓过江秋的手看,这么一看他乐呵了。“老薛你又那么晚睡是欠日啊。你再这样我艾特四儿了啊…”   薛之谦毫无羞耻心地当着她的面念了如下留言,江秋用诡异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僵硬地移开了视线。   “别啊。你来啊,试试。”薛之谦偷笑,一脸得意地凑了上去,就差把脸送到江秋的眼底,“别害羞啊。这明显亏的是我啊!”   “闭嘴!”江秋恼羞成怒地喊了一声,关了锁屏就刷的塞回薛之谦手里,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么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可爱啊你。”薛之谦抱着肚子狂笑,笑到没有力气后一把把手搭到了江秋的肩上,“来来。今天哥哥高兴带你撸串去!”   江秋到嘴边的话也憋回了肚子里,她把两只拍拽下来塞进包里,为了节省时间边走边拉包,她又甩了甩掉到额前来的头发,推着薛之谦的身子就往外走,“快点。叫车!”   “这么急啊。”   “咳。我是想,早点吃完好回家。”被薛之谦了然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江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这么解释。   坐到车上的江秋还在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左手,薛之谦伸手把她的手圈在手里,一只只手指地摸过去,还顺着掌心的纹路描摹,一时间爱不释手。   “疼啊。”薛之谦用手指拨拉着她的掌心,引起她一阵瑟缩,强装镇定的姑娘手里用劲想把手缩回去。   “别啊。”薛之谦讨饶,转而乖巧地与她十指相扣,还炫耀地把手抬到江秋的眼底,眨巴眨巴了他的大眼睛,无辜地说,“我真的不闹了,嘿嘿。”   信你有鬼。   江秋虽然是这么想着,还是任由他扣着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扣得很紧,就像中间就不进一滴水,这也恰是薛之谦缺乏安全感的体现。她关上了窗户,透过窗子上的反光看着薛之谦。   他低垂着眉眼,愣愣地看着两人相扣的手出神,神态迷茫得像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天真又可怜。   那一瞬间江秋仿佛又回到了她在威尼斯与初恋坐船驶过叹息桥时,她是知道叹息桥的传说的,所以在桥影投映在他脸上时,她满怀期待地回过头去看他的表情,却在对上那双绀碧色眸子里坚定的神情给泼了满身的冷水。当江秋试着拉住他的袖口时,他说着对不起,声音仍旧像大提琴般徐徐不急。下一刻就又是一片清明,江秋噙着泪水望着他,他温柔地拂开她的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他说,“我喜欢上别人了。”江秋本该哭的,她反而笑了,她不想去猜自己的面部表情会是什么样子,她冷静地说了一句,“你该死。”就把那男人推下了船,头也不回地离开,却在一个拐角哭得妆都花得不成样,走出去都能被人当成妖魔鬼怪。   她浅浅地抿了抿嘴角,对着窗子里薛之谦的身影轻轻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陪我去一次威尼斯吧。”   薛之谦应了她一声好。却不知道这个承诺江秋用了她的一生都没有实现。    ☆、二十八回没串   江秋很少唱歌,至少人前都是这样的。   他只听到过两次,一次久到是他在瑞士,失恋后在出租房里喝闷酒。江秋的出现像濒死的人抱着的那块儿枯木,他舍不得放手。他抱着江秋哭,江秋听着他哭。到后来他抱着吉他唱歌,唱到喉咙沙哑到不能说话像要炸裂。这样的剧情,慢慢开始演变成“江秋拿走了我的吉他,拨了个和弦后,想不起来乐谱,只好敲着吉他清唱了一段童安格的歌。”他嘲笑江秋的听歌水准还停留在上世纪,但没听完就哭成狗的还是他。   这次江秋又喝了不少酒,只挑麻辣香锅里的鸡翅放到自己的碗里,又一筷子都不动。他哭丧着脸问江秋能不能给他留条活路,江秋一挑眉他就什么都问不出口。怂得他…   考虑到薛之谦的痘痘还是没有消下去,江秋点单时还特意对服务员说,很少辣。薛之谦就捧着张脸坐在角落里像朵太阳花儿似的对着江秋的走动转来转去。而现在正好倒了个头。   薛之谦拿两杯水走来,兜里手机一个叮咚就跳着微信的提示音。他放了水杯在江秋面前,开屏被逗乐到差点没喷。   “嚯。坐那么近还发消息。你真是比我闲啊。”薛之谦这么打趣江秋,见对方慢半拍地抬头,发现在他转身的片刻,这人又灌了两瓶啤酒下去。   “你这熊样儿!”薛之谦笑着推了推江秋的头,宠溺地说。他在江秋身边,自然是不担心,何况几瓶啤酒只能让江秋反应迟钝,真要灌醉,啤酒可没多大用。   好像猜透薛之谦心里的想法,江秋眯着眼睛,戳起鸡翅就往薛之谦嘴上堵。他下意识就叼住了鸡翅,啃完后餍足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对上江秋满含笑意的眼睛时,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情。   啊,好丢脸,急需做点其他的挽回点面子。薛之谦伸出舌尖,微微地学着江秋眯起眼,他凑近江秋,用食指轻轻划过舌尖,再将指尖停在唇角,舌头缓慢地在下唇绕了一圈,一双璀璨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对方。   “大庭广众还不要脸了。”江秋抬起他的下巴,冲着他笑。   薛之谦眼眸一深江秋就觉得要出事。他微微起身掩了周围的视线,低下身子含了含江秋的下唇,像是没唱够她唇上滋味,他啮咬了两下,毫不客气地往她嘴里探。   神经病啊。江秋差点没骂人,一口藕在嘴里,下去不是,上来也不是。薛之谦眼底像有金色的熔岩在流动,他把舌往下压了压,趁着江秋没忍住吞咽口水时把她嘴里的藕全搜刮了过来。只是江秋还算反应过来,一把咬住了另一边,两人大眼瞪大眼。   “你几岁啊…”最后还是江秋放弃了主动权。薛之谦卷了下舌头把所有的藕都吃进了肚子里,笑得像吃到了糖果的小孩,“这点出息。”   “这不是对着你才敢耍流氓嘛!”薛之谦嘿嘿地笑了两声,没忍住又凑过头亲了亲江秋的唇,惹来她的怒目而视,“别啊。知道你不能吃太辣我才灌了一大杯水下去的,你都不夸我体贴。”   “还想我夸你。”江秋睨了眼这只死狐狸,语气凉凉地问。   “四儿四儿。你唱唱我的歌吧!”薛之谦拉着江秋的手,时不时拿唇在她手指上点着。   “你是要失恋吗?”江秋拿另只手撑着下巴。   闻言,薛之谦鼓起了包子脸,皱着眉头装作生气的样子不能更孩子气。江秋伸手摸了把他的脸颊,被入手的触感苏了一把,毫不留情地扯了扯他的颊肉。   薛之谦正想瞪她几眼,却听见江秋把手移到了他的耳旁蹭着,她唱了一句“我穿越风和雨,只为交出我的心”,眼底只有他的身影。   他的心顿时就软作了一团棉花糖。又甜又黏。 ☆、二十九回没串   “来得及吗?”   深夜的里约热内卢国际机场偶有行色匆忙的旅客提着行李箱经过。这头的江秋听小助理慌张到已经有些微微哭腔的问话,摇了摇头叹着这种苦差事还是不能指望实习新人去做。揉了揉太阳穴,江秋用脚把行李箱拨到小助理跟前,起身去联系客服。   听官方解释是又闹了场工人罢工。好死不死偏偏赶在这节骨眼上,真是把自己气得没脾气!头又更疼了…江秋好生跟航空公司说明自己要尽快回国的意愿,总算是在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后改签到了其他班次。但她还要经过德国一次转机,能不能赶上时间还是个未知数。   为了时间她只能把座位改成了经济舱,听工作人员说行李是随另一航班托运过来的,又要费些时间周转。江秋暗道再坐你们家的飞机我就是傻x,还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经济舱狭小,还好她东西不多,身边是个白人女子,没有要和她搭话的意思。她问了句需不需要拉上窗户,在对方的感谢下把自己的眼罩扯了扯。   只不过这回小助理没能离自己近一点,她真操心她那性格怎么迎接大风大浪,转念一想她也不能一直跟着自己。她也混不太出头,也说了要认真做幕后音乐人,碰上这种事,回国就果断跳槽了吧。这么一想,江秋也没怎么当回事,用手掌压了压跳动的眼皮,默念了两声,“等我回去啊…”   可她又清晰地感觉到。八成是赶不上的。   “人啊。最愚蠢的莫过于和时间赛跑,妄想赢过时间,却被他远远甩在身后,抓不到他的尾巴,也看不见他的踪影。人啊,都是要被时间抛弃的。”   某天江秋咬着铅笔头在修改薛之谦的手稿时,听见他这么说着。她盘着腿坐在工作室的地板上,宽敞的地面一眼望去竟然全部都是稿子,揉成一团的居多,密密麻麻的鬼画符也不少,江秋伸出手去拿不远处的一张乐稿,薛之谦就突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苍凉和漠然。   薛之谦觉得他是被时间抛弃的可怜人,可他又垂死坚持着自己的本心。江秋听完他这话沉默了一会儿,薛之谦看她又低头咬笔头,以为她并不在意,正想划着转椅离开,却听见江秋说,   “我知道啊。”江秋点点头,薛之谦背对着她,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见她又重复了一句,“我知道啊。没做出成绩就要认清现实放弃音乐。可你还有时间,你还有我。我认你这个朋友,所以愿意陪着你浪费,哪怕出不了成绩也无所谓。”   “行李呢?”小助理见她匆忙往接客点跑,拉住了她的手臂就把墨镜往她脸上戴。她还是难得见过江秋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是在飞机上睡多了?还是因为到了中国的土地才这么高兴的?她漫无目的地猜测着。   撇了撇身边还没有人认出她,此时机场也有不少饭在接自家偶像。现在国内应该还没接到消息说她改了航班吧。江秋冲她比了比嘘声,往自己头上反扣了一顶鸭舌帽,白衬衫黑马甲小领结七分西装裤白球鞋。她小声问助理,“这样不容易被围吧?”   小助理摇了摇头,这样更容易被围吧,根本就像隔壁韩国来的小鲜肉美少年吧。   “有急着约会吗你?”江秋问她,比了个电话的手势。   “没…”   “你在这等行李,找酒店放掉,回头把酒店信息给我。我再联系你。”江秋说完话,拍了拍小助理的头走人,却发现身边围了不少冒着星星眼的妹子,看见她和小助理的互动有的人发出了几声尖叫。   exm?这是什么剧情啊。江秋哭笑不得地冲妹子们比了个借过的手势,没有过多的纠缠,利落地离开了机场。 ☆、三十回没串   江秋到楼下都是晚上十点多,电梯还挂在十几层迟迟不往下降,她咬咬牙决定走应急通道。   江秋体力实在算得上是战五渣,就算平时也有锻炼着,一口气叫她爬楼梯还真有点累。她撑着膝盖靠着墙壁大喘气,脱力地划坐在地。   她很少有这么无助的时候。卡纸哥离开米兰的时候是一次,自己的作品被人作践是一次,这回也算一次。她还是没有跑赢时间。尽管结果她早就知道,可她就是不甘心。   她硬着头皮往上走,心里满是对薛之谦的愧疚。一直到她犹豫着敲了敲他家的门。   薛之谦正在沙发上发呆,听到敲门声才回过神来,猜想着可能是江秋迟到了。他猜到江秋会晚,但没有想到江秋会以这么狼狈的姿态站在他面前,委屈得像做错事的孩子,没打过发胶的顺毛有几缕不羁地翘着。   她眼底的青黑色被薛之谦尽数看在心上,薛之谦还能说她什么呢。他闭了闭眼,揉了揉她的头,说道,“没必要这么赶的。”   “你哭了啊。”江秋看见他眼眶泛着红,转身向洗手间走去试图整整自己的衣冠。   薛之谦也没想做什么掩饰。他点了点头,视线飘到了远处,“在想奶奶。”   “这样子啊…”江秋脚步折了个弯,才发现客厅的餐桌上满当当的全是菜,餐桌尽头还摆着蜡烛。   江秋双手合十在蜡烛前立定,她闭上眼,小声念着,“对不起啦奶奶今天来晚了你不要生气…嗯薛之谦挺好的。我会帮他实现梦想的。你要照顾好自己…真的,照顾好自己。”   薛之谦还是侧着身子听她说话,直到她的影子又落在他的面前。   “吃过没有?”江秋这么问他。   他没想隐瞒,摇头,想说话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眼眶开始发热,鼻腔里也开始泛酸。   “唉。怎么这个表情呢。”江秋轻叹,换了个欢快点的语气,“好吧。那么…抱一下吧?”   “我,不想抱你。”薛之谦推开她到沙发上坐下。   江秋插着腰看他又莫名其妙地发小孩子脾气,只好跟着过去顺了顺他的毛,还好这回薛之谦没有再挥开她的手了。   她俯下身,在他耳边喟叹,“没关系…这次是我想抱你的。”   她就这么拥着他,却感觉自己肩膀上那一块儿的布料从温热湿润到了冰凉。薛之谦突然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往下走压着,他来势汹汹,不由分说地开始汲取她的甘甜,不满足于纠缠,他用犬牙磨着江秋的下唇,像是要咬破她的皮肉。江秋正想说他犯了什么病,皱着眉看向薛之谦,却尝到了嘴里那一抹咸涩。   她还想看他的表情,薛之谦却先她一步捂住了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又沙哑,“别看了…就这样吧…”   “好。”江秋把手放在他的腰上无意识地画着圈,这么应道,“你说了算。”   薛之谦抓住她作祟的手十指相扣,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有些啼笑皆非,但情绪确实是好了不少,他略带笑意地说,“不要做这些小动作啊,我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我错怪你了还。”江秋这么回应他,另只手在他背后温柔地拍着,“奶奶还没吃饭呢。嗯?”   结果现场还是她负责整理的。江秋收拾完碗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薛之谦正开着电视在无聊地换着频道玩。她看他这副样子就有趣,于是开玩笑地说,“你真有意思。”   薛之谦哪能听不懂江秋的嘲讽,他挑眉,弯起了眼睛,慢慢靠近江秋,低下身把她圈在怀里,“还是说。你想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江秋还想说些什么呢。谁知薛之谦好像按到了某台的电视剧,里面的女声尖叫道,“滚!”   诡异地安静了一下。江秋偷笑,假装正经地对薛之谦说,“让一下。” ☆、三十一回没串   想在北京买套房多不容易。江秋初到北京那会儿还是个不太会说北京话的海归,人们会打趣说“讲几句英文听啊?”江秋脾气不好还得硬压下去,她总不能怼他们一脸意文吧。心里头念着暴躁不好暴躁不好,也总算是能把这暴脾气给压下去。   江秋到北京时,薛之谦正参加着东方卫视的一档选秀节目。听说江秋到了北京,薛之谦还以为江秋是在开玩笑。谁知道隔天江秋就从北京一路下来了,在现场见到了江秋,薛之谦差点没把嘴里的水给喷出来。   被一群好友调侃的薛之谦红着脸去找江秋。   那会儿江秋就和别人不太一样。她有国外的那种自由气息,举止做派也带着洋味,她那天穿着条雪纺纱裙,带着顶蕾丝花边的帽子,摘下墨镜后跟薛之谦点了个头问好,一下就让薛之谦模糊了季节的概念。他一直以为江秋的衣柜里头只有冬天的衣服。   等到薛之谦走到她身边时,她挽住他的臂弯,压着声音问他说,“给你长脸了吗?”   薛之谦只好比她更夸张地说,“我脸上都在闪闪发光了好吗!”   “要的就是这效果。”小姑娘满意地点点头,还是矜持地克制着嘴角的笑,转身被薛之谦介绍给好友时也是一派纯真不做作的问好。   私底下刘君林还拿这个梗调戏了薛之谦好久,他跟薛之谦说,“当时你眼睛都看直了。我就恨不得当时没拿相机把你这表情拍下来。”直到后来薛之谦和高磊鑫谈了恋爱,他这才消停下来。   但这时候还没有高磊鑫。所有认识薛之谦的人都觉得,他和江秋迟早会在一起的。   而薛之谦。多半是喜欢江秋的吧。   奶奶也喜欢这个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对亲近的人嘴甜到不行的姑娘。她也会问薛之谦,“喜不喜欢人家呀?赶紧趁这几年把事儿给办了吧。”   薛之谦摇头笑着跟老人家说,“不行啊。现在配不上人家呢。再等等吧。要人家现在跟我在一起,不就是等着吃苦吗。”   后来一等就是十一年。   前四年是他拖过去了。09年江秋找了男朋友,他也在奶奶的催促下找了女朋友,也就是高磊鑫。谁料到江秋倒是没谈多久,薛之谦和高磊鑫这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就要结婚了。薛之谦还以为江秋会有多大反应,谁知江秋也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说,“放心。少不了大红包。”因着这几年里他们见面的机会总是不多,薛之谦也难怪江秋对自己来不了电。   薛之谦不信日久生情,他早早地觉得这姑娘他喜欢了便是喜欢了,没想到守得云开竟用了他那么多年。   可这会儿江秋还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她只身一人从意大利来到中国,在北京落了户,薛之谦这么一问才知道,江秋因为音乐专修的原因,乐得清闲所以跑回中国来了。   他捶着她的肩膀说,“那我可以问你邀歌了!”   江秋刮了刮自己的鼻子,扬着下巴跟他说,“友情价。”   薛之谦听完就扑上去挠她的痒,江秋就会整个人缩成一团最后滚进薛之谦的怀里。这是薛之谦最自然的能够不暴露自己对江秋感情的方式,江秋只当薛之谦真是跟她闹着玩,薛之谦却无数次忍住了想要亲吻她发旋的冲动,心里念着说,你再等等我,江秋。   理智到自己都害怕。 ☆、三十二回没串   没能与江秋在一起,薛之谦曾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他当初不计后果,奋不顾身地去向江秋表白心意,是不是就会有很大不同。   敏感如江秋,怎么就能避而不谈他的心思呢。事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说是江秋在国外耳濡目染那套开放的恋爱方式,受到的家庭教育却是传统的。倒不是没遇见过心动的,只是江秋误会了自己当时对薛之谦的感情仅仅限于依赖而已。不是江秋没有投入到每段感情,只是被动接受到一定程度后会厌会腻。爱不该像口香糖嚼完没味后丢弃,而是像白开水那样滋润心田才对。江秋花了那么久才找到。   江秋体温天生不高,又怕冷,每个冬天都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俄国人再出门。薛之谦那天去北京找小姑娘时,小姑娘依旧是厚大衣黑冬帽,时尚感能同退休老干部媲美。   他偏吃这套。   薛之谦见小姑娘低着头像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盹就起了逗弄的心思,都忘了到底是谁大半夜打电话把迷迷糊糊的小姑娘从睡梦里叫出来接他的。   他过去在小姑娘面前喊了声名字,又在她抬头时躲到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江秋被空气吓得抖了三抖,眼睛硬是瞪出了杏眼的味道,转过身见到后薛之谦差点没把他推进车轨下给他好看。那时江秋肚子里还没那么多黑水,她只能鼓着脸跟薛之谦吹胡子瞪眼,硬邦邦地甩出半句,“你完…”蛋了。   下一秒就被拉进一个充满冷气的怀抱里。   薛之谦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摘下她的冬帽,吻着她的发丝撒娇着说,“好想你啊。”   江秋要骂人的话也只能憋回去,不太自然地伸手抱着薛之谦的腰。她给自己找的理由是薛之谦的力气太大,让她一下子站不稳,她才只能抱着他的。纯属为了让自己找到平衡感。她鼻间都是薛之谦好闻的味道,和纷飞飘扬的大雪。她静静任他抱着,然后别扭地开口说,“白痴。你是想冷死我。”   然而薛之谦好像有能误解她每句话的能力。听完她这句话后,薛之谦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上,“这样呢?”   “你,你的脸是冷的啊!你傻吗!”江秋没被薛之谦撩到炸毛,悄悄地红了耳根子,小结巴地把自己的冬帽戴到薛之谦的头上。   因着家里人的支持,江秋在这北京好歹也是买了房落了户的北京人了。江秋低下头在一串钥匙里分辨家门钥匙时的侧脸特别好看,薛之谦本来是没事盯着看的,直到他越凑越近。江秋开完了门转身想叫薛之谦先进去,被近在咫尺的脸给吓到心脏跳漏了一拍。   江秋皱着鼻子,还想问薛之谦做什么要凑那么近,薛之谦就一副大爷的样子晃进了她家,哼着不着调的曲子说,“还想给你打手电筒找钥匙呢。真怕你不想让我进家门。”   哼。就你心眼儿多。江秋哼了他一声,埋汰的话可没说出口。她推着他的行李去客卧,像是想起什么,又回过身对薛之谦说道,“只有一间浴室。不要在里面做奇怪的事。”   薛之谦听完从原地一层三尺高,跑过来揪着她的脸往两边扯,“什么叫奇怪的事啊,你神经病啊!”   但他分明笑得也很开心。 ☆、三十三回没串   昨晚薛之谦是江秋陪着入睡的。   江秋压下他往床头柜里摸索的手,用这个行动向薛之谦表示他可以不用独自去承受漫漫长夜难熬的苦痛。天知道他多害怕一闭眼就会梦到奶奶,梦到妈妈…梦里有多温暖,有时他多怕一醒来就没了那归属感。   他坐在床边抱着江秋的腰,眼底红得不像样。   “睡吧。”江秋拿手指穿过他柔软的发丝,按压着他的头皮,引领着他躺在床上。   怎么可能睡得着啊。薛之谦自嘲着,却觉得脑袋越来越重。他在彻底入睡前拉过江秋的身子揽进自己怀里,他吻着怀中人的额头,像过去他无数次模拟的那样,含糊地说了一句,“晚安啊。四儿…”   可江秋没有在这里过夜的打算。或者说从那次节目录制的现场开始,她就有决定不会在薛之谦身边待很久。   他还要在这个圈子里继续出名下去,以异性的身份相伴太容易惹人诟病,他又是那么敏感又在意每个人的感受。   江秋不敢离他太近。   没有赶上薛之谦的天时地利,她不敢拿人和去做保证。她只能谨慎地维护着这段感情。就算,难过的狼狈的可能会剩下自己。   于江秋,薛之谦是那份迟到的来之不易。   江秋没料到有人会闲到去曝光了薛之谦的离婚协议。   偶尔咬着吸管发呆时江秋想过薛之谦会以什么形式走红。   是歌吧?他有那么多歌都那么好听。或许是段子?这人那么闹腾,写的东西常常引人捧腹。嗯…不然就是脸?咳,pass,除了我谁还会那么瞎啊。嗯,脸有一点好看,就那么一点的帅,比全世界的蚂蚁少一点。还有什么啊。性格粉?听着就不太靠谱啊…可是这个人本来就不怎么靠谱。有喜欢这人咋咋呼呼的应该有一定可能…   江秋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关注他的私生活。更没想到他糟糕的经历会被那么多人放在舌尖一传十传百。   几乎是气到手指发抖的江秋去拿餐桌上的茶杯,还是一个没拿稳险些砸到地上。   “歌手不是人了是吗。偶像不是人了是吗。曝光别人私生活的,骂你狗我都怕脏嘴,还担心会被狗咬。恶心”   江秋编辑完这条微博正想发送,公关团队的电话拨了进来。   没说第一句话,那边的陈述句就把她扔进了北大西洋的海水里。   “你昨晚去薛之谦家的事上头条了。”   被骂了狗血淋头的江秋把手机往墙角一摔就拿被子盖了自己的头。   这下她真算是乌鸦嘴。明明不想给薛之谦添麻烦,想着要给他写歌写曲,却把他带向了完全负面的方向。   “薛之谦被爆离婚协议”“江秋疑似第三者”   江秋想着让薛之谦好,千不该万不该离他那么近,千错万错都是她。   她揉着耳朵又跑到角落里给手机重新开机,钢化都阻止不了花屏的注定。她吹了吹屏幕,双手合十地把手机夹在手掌间。   她回拨了公关团队,对着手机那头假装轻松的口气说,“我是幕后工作人无所谓啊。吃顿饭把他拉进泥里不太厚道啊。”   另一边的团队听起来有点震惊的样子,声线听来还有点颤抖,   “江秋…你最好,”诡异的停顿之后完了咽口水,“最好…来看一下你的粉丝的战斗力…” ☆、三十四回没串   “曝光别人而成全自己的营销手段我以为已经落伍到一种程度,没想到还有人热衷。离婚出轨第三者放别人身上我是懒得去惹这一身骚的,谁都知道这水有多脏。说我护短,说我蛮横都可以,我划在圈子里的,谁碰我就跟谁急。我说了很多次我是幕后制作人,不需要玩明里暗里那套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可以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得到报复,我就是这种人。   离每个公众人物的私生活远点儿。给将来的自己积点阴德。这话我说得已经很重了[微笑]   还有饺子们…高手在民间啊”   编辑了好几遍的微博删删减减十几次都没有让江秋满意,她干脆放弃式地发送了出去,躺在沙发上假寐。   而薛之谦还在被公司骂得不成样儿。张鸣鸣戳着他的脑门儿骂他,   “你是不是傻啊。这明摆着蹭热度的,你还引狼入室。现在好,原本对你有利,全变成了你的□□!”   可江秋不是啊,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人。薛之谦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跟别人解释。   他早早就喜欢了人家小姑娘,热忱地想玩美少女养成,自己家的白菜就被别家的猪给拱了,自己心灰意冷又被家里催婚,相亲时找了个还挺顺眼的处了挺久就带回家给奶奶看,又在老人家的期盼下结了婚。这几个月看相性又不是特别合拍就和平分手,觉得这几年亏欠女方所以净身出户又提出一千万的补偿,别人会说薛之谦出轨在先所以才对女方有财产上的补偿,但他自己知道有什么用呢?而且那时候江秋也没有分手吧。只是他们刚好凑到了这个时间,薛之谦又对江秋有了感觉。水到渠成的爱,偏偏被世人误解了个彻底。   这怎么解释啊。就像无良作者安排的狗血剧情似的。薛之谦垂头,没再说话。   “你去撇清和江秋的关系,以后少联系吧。再发个离婚消息的澄清。”张鸣鸣这么说,压了压身前的桌子。   “我怎么把她一个女孩子撇在深水里啊!”薛之谦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赞同,大声地反驳着张鸣鸣。   “鸣鸣…我认识她快一轮了。”薛之谦握紧了拳头,这么抬头跟她说。   “你这样迟早要出事的。”张鸣鸣撂下一句狠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知道啊。薛之谦仰着头,拿手掌覆住自己的脸。我当然知道啊,早就出事了。   感情啊,最不可控的东西。他没办法掌握,还要在这里头栽好多个心甘情愿的跟头。他甘之若饴。   他在这一刻变成了天边半明半暗的云,回到了那个二十一岁的年纪,遇见了年仅十五岁的江秋。   她穿着卡达卡达春夏季新款的军绿色拉绳棒球服,额头上绑着块同色系的吸汗带,蹬着双黑色的帆布鞋,脸上嫩得像是要滴出水。   那就是他眼里最好的风景。   “怎么可能啊。”   有秋叶飘过薛之谦的窗外,它与空气共舞盘旋,又像乳燕还巢般迫不及待地落去大地的怀抱。薛之谦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念想都要飞到天空,就像他抑制不住秋色的来到。    ☆、三十五回吃撑   见过张宇和萧十一郎,再知黄伟文和杨千嬅。她难免会心酸。   那天江秋找遍了关系通过各种渠道终于买到了最前排的票。黄伟文在他十年选的演唱会上邀请了那时还大着肚子的杨千嬅。   江秋的视角很好。黄伟文就在她面前向着他爱恋多年的女人送了一大束花。   她身边的粉丝们也都是知道这陈年烂谷子的旧事,吹着口哨起哄着他俩。   因着也没熟人在旁,江秋在听到《可惜我是水瓶座》的前奏时,一个没忍住就掉了金豆子。   是啊,他们现在也挺好的。全世界就她一个难过,就她一个多愁善感。   江秋抹着眼泪,她也想和周遭的人一起和着歌,偏生她这会儿哽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她无声地在心里应和,   “十年后或现在失去   反正到最尾也唏嘘   够绝情   我都赶我自己出去”   怎么就够大度放手毕生所爱呢。江秋早早离场,改了航班飞回上海。   彼时江秋她不懂,只能满载风尘,在遇到气流颠簸是镇定自若,面不改色一笔一划地在飞机的舷窗上哈气,一本正经地写下“薛之谦”三个字。   如果不是在坐飞机的话,她也许会拿出手机来拨通那头的连线,然后说,“我很想你。”可能一切就都会不一样了。   江秋这时候还不明白这种感情为什么会那么陌生。这不是广义的友情,也不像爱情那般宽泛,它经得起时间的考验。   硬要形容她此时的感受,那么可以说成“想把他要的一切都给他”。若是他想要太阳,江秋就做他的太阳;要是他想拥有天边的那一颗星,江秋也有法儿让那颗星有个名字叫“薛之谦”;他如果想要个安安静静不打扰人的词曲人,她也能手都不抖地推掉教授给的推荐信,选了最快的一部航班飞到他身边。   可年少的爱不该这样吗。不顾一切,不计后果,没有未来地付出,去孤注一掷。我给你一个草戒指,就问你敢不敢拿余生成全。   人生那么多徒劳无功,那么多山重水复。江秋只能想,她不愿意让薛之谦成为那遗憾。人生也那么多遗憾,薛之谦不该在内。   江秋一连一周没用过网络没出过门也没见过人,她用头发丝儿都能想到她家门口到处都是记者,说不定报刊亭卖报纸的都能是狗仔。   这下好了。肯定得闹到她妈那里去了。   江秋还算镇定地在家里研究鸡翅的新作法。她索性破罐破摔了。她妈的心脏也很强大,出不了事儿。顶多在记者问起她和薛之谦的事时,一下口误爆出更大的料吧。虽然是坑女,但她好像都习惯她妈这个设定了。   直到她刚才一时兴起打开了微博。一排评论艾特点赞私信差点没把她给震晕。她先看得是艾特。令她有点意外的是,全都是在薛之谦的微博评论下艾特的她。   “嚯。感觉不妙啊。”她挑眉,往上翻着正文。   “昨天我澄清了离婚的事。今天解释下和四儿的,省得以后都有人来问了…没个消停…   我们认识多久我也忘了…反正我记得的是,我起步的时候身边是她,哭笑身边都有她   说个秘密是我挺早就暗恋她了…   家里人也都挺喜欢的…   我奶奶以前还对她格外地好。因为只要四儿一在,她就跟开了闲杂人等屏蔽设置一样是看不见我的…而且给四儿的饺子料还特别足…   注意这个饺子不是四儿的粉丝啊…   我也想说要告白。但以前年轻气盛,想着嫁妆再丰厚点再丰厚点…然后媳妇儿就让别家的猪给拱了…   关于嫁妆这个事我以前旁敲侧击过。四儿的意思是‘一个上上谦都不够我塞牙缝’…差不多就这意思吧。串儿就是她的命   好嘛你爱穿串你最大,你说了算…   我也想着要放弃了,找个好人就娶了…   就有了后面这一说   我也没再想着要和四儿在一起了,哪怕是我离婚以后   可剧本没告诉我她也分手了啊   u no死灰复燃的感觉很奇妙…   我听见时就差没原地起跳破世界纪录然后抱着她跑个十圈小区举国欢庆她被人甩了好吗   咳。还好我喝了点酒脑子不太灵光   分开了。敢情好啊。我就可以撩撩撩了…   成功撩到四儿一只。开玩笑。可以包了我以后的词曲,我只要张张嘴哼唧两下就有源源不断的cd被洗劫一空啊!说不定还可以合唱,或者找四儿拍个mv啥啥的…   补充,四儿唱歌嗓音和她本人严重不符   哈哈哈你们有机会就能听到啦!!   开始还想说找个圈外女朋友就不用把她扯进圈里了,哈哈哈还是逃不过去。不过是四儿的话就没关系,反正她战斗力强,粉丝战斗力更强。这几天我快被饺子给刷爆了…   是不是有人好奇这篇段子通篇没有笑点还没有广告啊。不是我江郎才尽啊,实在是我想到这结尾的话就欢快不起来啊…我要面子的好不好   江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咳将就一下。上上谦的串儿就归你撸个够了…”   神经病啊…在这风口浪尖还玩什么公开,不要红了啊。江秋咬了咬牙,在评论里回复,   “想到要帮你还清一千万的债就觉得爱不起你了啊…”   “这哪儿能啊。你坐着写歌收钱就好”薛之谦这么回复完把手机扔进兜里,对着围成一圈的记者嘘了一声,敲响了面前的门。   薛之谦是第一次遇见一个,无论苦难还是幸福都不想放手的人。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